他个二十啷当岁,又没成亲,正该风流年轻人都不穿,叫那些年纪略大人怎好意思穿?
朱指挥暗地踮踮脚,看着那群仿佛此刻就多长三寸高,意气风发校尉们,轻轻冷笑声:“不管你们散值后如何爱俏,那鞋既然穿着不便行走,你们去巡街、操训、进宫宿卫时就不许穿!”
台下脸灿烂校尉们,预备着私下跟薛老板订鞋垫千户们,两边嘴角齐唰唰弯向地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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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管得到别人,却管不到基本只在宫里活动传奉官高百户。他借着给钟鼓司做道具,方便内侍扮演他们这些高大轩昂锦衣卫名头,先给自己弄各色高底鞋垫,又拿着谢千户弄来院本急着排演。
答应:“院本找他们要来,抄份与你。反正教坊排演也得花几天工夫,这边唱足五天,就叫人把布景拉去,你叫人仿作也不费工夫。”
左右八月十五已是赶不及,再拖几天十几天也都是样。
高百户看着那俨然好女,却偏偏就是个须眉男儿“王窈娘”,心酸好阵,叹道:“真是老天不开眼,他若是个女子,这就敢叫她跟着教坊司女乐进宫扮戏去。”
这些拿不着,另件东西却是必须立刻就带走。
高百户也好,众千户也好,刚听完歌颂锦衣卫大戏,不好就露出强抢嘴脸,个个儿只能妆着温文尔雅,向薛班主讨增高鞋。薛老板与高百户来往得多,见别锦衣卫也都大方和气,胆子也大起来,笑着说:“这鞋垫已叫卢生穿过,不干净,各位大人莫如留下脚寸,等几日小叫人拿好牛皮做来全新给大人们?”
钟鼓司太监比外面班子艺术素养高多,哪支曲子都唱得熟。宫里又有搬演别戏时订做树木怪石,画远山景致,现成家什——宫里人又多,又不像戏班子只有几人,挪不动家具,必须要糊假
这玩意儿还要留脚寸,不是装上就成?
他们都是见在锦衣卫供职,说小也是个校尉,家里没丫头也得有个小厮,谁也不晓得脚大脚小。那薛老板连忙命人拿麻绳来,人段地量,拿铅笔写个小纸条记上名字,粘在绳子端,收进箱子里。
校尉们都留尺寸,也不忘招呼自家千户声,叫他块儿拔拔个子。后所、中所、驯象所几个千户也想要那垫子,又怕这说等于承认自己身材矮,就都盯着谢瑛,希望他赶紧答应,给大家搭个梯子。
谢瑛感觉着身上灼热目光,却不回头看他们,淡淡笑着说:“你们少年人弄吧,先前试过这鞋垫,穿上如同踮着脚似,走路步滑,不舒服。”
他不要就不要,说什少年人不少年人干嘛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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