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书之际,适逢御史姜洪、汤鼐、庶吉士邹智连番弹劾万安贪受贿赂、任用私人、命考试官作弊,将其子孙侄甥都取为进士等重罪。天子早看这位首辅立身不正,正要借着御史弹章罢斥万安,谢瑛这封奏折来就恰是时候。
万阁老自从当年认万贵妃为姑母,两家常有银钱往来,万喜家中有账簿,将万安送来金银、宝物、田产记得清清楚楚,正是天子需要证据。唯有那个“越礼之物”写得含含糊糊,叫人看着都不像是案卷里该有文字。
不过旧日万家势大,朝中大臣多多少少也得对万家低头,真查起来也没几个老臣能清白到底。
天子并不愿将弄出桩株连整个朝堂大案,拿着万家查抄出来帐簿看许久,终究只简简单单地批句:“令其辞退所赐庄田,放归所扣良家子,将不义之财交至户部,有隐瞒者由户部追究。”
至于万贵妃,人已过去,事也过去,未有因出嫁女过犯而牵连兄弟。而万首辅这边,既然不以因
泪都下来,抓着谢瑛手说:“万安这是要命!这是要们万家命啊!这不是他当初求着们联宗时候!”
他也不是姐姐万贵妃那样勇毅人,除恸哭竟什都想不起来,面哭着面叨念着如何羡慕兄长能死在姐姐和先帝之前,不用受这份苦。
谢瑛是来诱供来,不是来听他怀念被人戴绿帽子气死兄长,忍不住打断他说:“大人欲束手就死?当今天子宽和温厚,对先皇宠任僧道也不过就是革职送回原籍,并不重罚。内中还没有要大人命旨意,只要大人肯将当年贪占财物、地产退回,未必没有离开诏狱机会!”
万喜顿时不再回忆兄长,充满期待地看着谢瑛问:“果然如此?吾弟不可诳!”
谢瑛叹道:“大人曾为锦衣卫指挥使,天子将大人送到诏狱,而非交给那些擅加罪名文臣,岂不正有从轻发落之意?”
虽然天子将万喜发到镇抚司其实是因为他们镇抚司是专理重案地方。不过他说得恳切,万喜这些日子又饱尝惊恐,还被万阁老出卖陷害,此时到宁愿相信他话,迫不及待地交待自己收过多少贿赂、强占哪处田庄、与朝中大臣往来……
还交待万阁老与洗鸟御史倪进贤之间肮脏关系,其及曾给先皇上洗鸟药以搏宠丑行。
他信誓旦旦地说:“万安擅进此类秽物,皇贵妃娘娘与中官皆深知之!”
当朝首辅竟干出这等事来,饶谢瑛是个见惯大风大浪镇抚使,都吃惊得失神会儿。
这种事……他都不好意思往奏疏里写啊!写出来叫人看见,先皇名声还要!他不得已,只能在奏章中含糊写阁老万安进献越礼之物,请天子在宫中彻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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