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圣旨顺顺当当地发下去,崔燮也就不只每月逢三入宫吃经筵,而是每天都能吃上宫里工作餐。
弘治天子颇有耐心,并没急着召他讲养生之法,而是等他到讲《孟子·离娄上》中“事孰为大”章后,夸句:“崔卿此讲正切中题旨,深得朕心。朕自幼承先皇庭训,于事亲、守身之道亦兢兢业业,不敢稍有懈怠,今日听得这章,不由想起先皇曾令崔卿为朕讲经之事,仿佛仍在眼前,然而你君臣虽似旧时,先皇却已龙驭宾天……”
他叹阵,对众讲官说:“先生们且回去吃茶饭,崔卿留下陪朕用膳。”
众先生在成化朝没怎讲过课,到弘治朝几乎是重立规矩,所以天子单留下某讲官赐宴,也没引起学士们警惕。连崔燮都以为自己只是换个地方吃顿,吃得能比
岁,朕就下诏立为太子,往后那些大臣们也不必再上本催朕纳妃,咱们夫妻可得清清净净地相守。”
张皇后倚在靠枕上,含情脉脉地看着他:“崔大人果是有些神异。妾曾听父亲说,当年妾得皇太后系臂封纱后,崔大人便恭喜他得古今第佳婿。妾嫁入宫来数年,深感皇爷厚恩,如今细想起来,崔大人当初竟不是客套安慰,而是早预见今日似……”
天子怔怔,默默思索阵,忽然道:“从前朕还许诺国舅们,说是待北镇抚司镇抚使谢瑛立功劳就赐他座宅第,方便他上门教导两位国舅。不过之前交镇抚司办大案不多,最值得赏赐还是处置崔卿生父案子,朕却怕两人为此生嫌隙,不便借此事赏他,就直耽搁下来。”
所幸崔燮如今升侍讲,也不光只在经筵上展书,还有资格在日讲时讲经义,天子就特旨叫他参予日讲,给天子讲《孟子》,讲得好以后也有借口赏他宅子。
张皇后听着他安排,微微笑,略带调侃之意地问:“皇爷莫不是要他讲‘善养吾浩然之气’?”
天子如今最想听正是“养气”二字,恰好崔燮懂吐纳养生,又是朝廷大臣,召他进宫讲解倒比召外头僧道强。
他便下特旨,又提拔崔燮回。
徐刘两位学士和教出崔燮邱祭酒都有些担心他小小年经优宠太过,引偏心性。唯独刘首辅眼也不眨地将诏令发下,还高深莫测地朝那三位阁老笑笑:“崔侍讲曾得先皇评点作善教学之人,当年就曾给今上讲过书。如今他官职在此,便叫他立刻加进日讲,又有何妨?”
但他实在是太年轻,提拔得太快,若不能读书沉淀几年,养出胸中浩然气,倒妨碍他将来成大儒、名臣。
三位阁老为长远计,都想压压他,但天子圣恩超拔,刘首辅又是副为国家荐英才气势,三人便不好多说什,只得等回去好生引导崔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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