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不料听遍二百九十八张卷子,都没有王守仁之名。不只王守仁,连他从乡试认识回来祝枝山行也全都没取中。
崔燮简直痛心疾首。
可惜这俩人个学《礼》,个学《易》,卷子都没落到他这房,不然他肯定得仔细判两人卷子,挑出里面精华文句,用力推荐他们!
王守仁落第之事不只他个人可惜,填完榜之后,翰林院教过王守仁读书、看过他格竹子长辈们都有些可惜。
必是格竹子格病才没考中!下科定然就中!
挟着前两场之胜锐气,留在府城再拼院试,誓要举入泮。他们暂住在府城里赵家大哥赵应世给安排客栈,用心背记新年里大哥给他们改过文章,紧张地等待最后场院试。
二月下旬,院试终于也结束,两兄弟同时上榜,立刻给家里、给京城写信报喜。
崔家立时备好鞭炮、酒食,请乡邻亲友们都来庆祝,只差没敲锣打鼓地把这两位新秀才从永平府迎回去。但他们兄长却根本没收着信,也没关心下听话长进弟弟们,因为崔燮二月初八就被关进贡院,以翰林侍讲身份充任诗经房同考官。
这场会试主考官正是他老师李东阳,副考是同为侍讲学士陆简。崔燮是沾老师光,年纪轻轻就要给人当房师。
但正因他是借老师光超拔上来,更得卖力干活,选出真正才子文章,以免有人抓着他不是,往李学士身上泼脏水。为此,他拿出当年冲刺考试态度,从二月初九晚上拿着第份卷子起,就没在三更前阖过眼。
王状元倒很看得开这事,都没耽搁给崔燮赶稿,交稿时还豁达地跟他们师徒说:“会试凭是天命,不也是落后于乔兄两科才中头名?这孩子说不定与命数相同,今科就不该中,得迟两科才到火候呢。”
谢迁与他同窗读书、同科中举、同做状元,才学不分高下,中试却有先后,岂不就是命数使然。他儿子也随父亲,难免
每日三更睡、五更起,手不释笔、眼不离卷,忙到连王守仁、祝枝山这样名家都顾不上问句,更不必提家里两个弟弟。
——就是想到也白搭,进贡院卷房之后,就连帘外巡视同僚都不能跟他们说句话,何况是家里人呢?
崔燮每天熬夜看卷,又吃着阅卷官特供精致酒膳,不小心竟胖几斤出来。幸亏晚上在卧房还能练深蹲、卷腹这样动静小运动,不然说不好这小个月下来还能不能看见腹肌。
饶是这样,他也感觉脸胖不少,红光满面,跟那些熬夜熬得两眼发青考官相比,显得不够敬业。
到对读填榜那天,崔燮座在下手同考官席上,细听着对读官句句对念朱墨卷,寻找自己熟悉名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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