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才拜下去,双臂便被人托住,再也弯不下身。王守仁心中冷,抬眼看向对面人,却撞进双炽热眼中。
崔燮比他还要热情、还要积极地说:“怎能耽误守仁贤弟这份爱国之心!此事定会尽力说服恩师,便是说不成,单自己也要力支持你!”
刘瑾差不多叫他搞下去,他正愁王守仁没地方锻炼打仗、安民能力呢。往九边发趟,不也就跟发配贵州龙场差不多?叫他见识见识边关离乱、百姓艰苦,肯定对思考人生有好处。
哪怕差多点儿也不要紧,好歹是能发挥他将才,比干呆在京里做几十年讲官强。
王守仁没想到能得到他这肯定支持,飘飘忽忽地回到房里,魂不守舍地吃饭,几乎不知道自己吃什。
审们用餐时,王守仁却悄悄把崔燮叫到外头,眼中闪动着睿智光彩,低声问他:“方才吾兄出去,不只是看外头客人如何评价新文,更是去见家父与李学士众人吧?”
崔燮打个激灵,险些绷不住脸色。
王守仁笑道:“和衷兄不必紧张,就是猜到此事,才替你把人都留下。其实早就知道家父就是写锦衣卫龙泉隐士,既知家父身份,再猜别人也自不难,左右都是翰林院里那些人……”
王圣人不愧是王圣人!
崔燮听到他推理时,竟不十分意外,反而有种“终于来”感觉。他也不怪王状元没捂好马甲——毕竟王守仁是个圣人,文能治国武能平叛,创出心学差点把程朱理学搞下去,五百年后不只上中学课本,还有堆人给他写传记……
不过晚饭过后,诸位作者、评审官们就要上场,再不容他们走神。崔燮叫人来给他们换上式垫肩收腰青袍和高高方巾,脚下踏隐形高跟鞋,从身材上先给他们做足伪装。众人都收拾好,练习过压着嗓子
他状元爹搞不过儿子,那简直是理所当然。
崔燮索性也光棍儿地说:“守仁贤弟猜得不错。方才正是去接恩师与前辈们,路上撞见李师弟,便顺手把他带回来。”
他既然早知道这事,又瞒这长时间,今日突然说出口,必定有什心思。崔燮也不烦多猜,直接问道:“贤弟早知道老师与诸们前辈身份,却隐忍不发,今日特地与说起,定非偶然,是有什事用做?”
“确有件事,要请和衷兄帮忙……”王守仁眼中流露出丝愧色,不去看他,却十分坚定地说:“观朝中风向,似乎有意收复河套,依仗高墙厚壁反击鞑靼、瓦刺、女直诸边蛮。想外放都察院,到九边做任御史,见识见识真正边战。”
他朝崔燮深深施礼:“家父只怕不会答应,请和衷兄代向李阁老讨个情,让到边关去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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