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张府出来后,他都有些惊讶自己方才那不留余地拒绝。
本来可以推到他父亲从福建回来,然后再推说要编新书,整天整夜留在翰林院加班,忙着工作自然就没工夫成亲。再然后……编书总得
……这还没过年呢,老师就催婚?
还是要逼婚?
他若早半年说这话,宋时说不定看在他符合老父选亲家要求份儿上就答应。可现在桓四辅孙子跟他求亲,他又因为这样那样缘故……总之,这不是还没拒绝吗?
他是个有原则人,那边问题没解决之前,绝不肯再拖个别人家姑娘下水。
宋时含着歉意看张老师眼,只装作听不出他意思,笑道:“学生也才二十几岁,家中有母亲和嫂嫂打理,何须急着成亲?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,霍去病说‘匈奴不灭,何以家为’,学生亦有此意——”
都能给还原出来,还能拿软缎上胶胶成硬丝带,扎丝带花粘在包装上,送出手没有上司、宾客不喜欢。
不过别处官人收礼也就是夸声“用心”,这能欣赏他手艺之美,也就是他这位座师。
宋时心中油然生出被人肯定满足感,想跟他谈谈包装艺术;张次辅问出他身边没有女眷,也心满意足,想跟他谈谈娶妻问题。
“你从前做子弟,打点父亲公事,把心思用这上倒可以,往后自家做官人,哪儿能还顾着这些小事。”
宋时听话地答道:“老师说得正是,等家父回京后,学生与两位兄长便要奉老母进京团聚。往后这些杂事自有母亲与打点,学生定将心思都用在朝上,不浪费光阴。”
鞑靼不灭,何以家为!
这个理由以后还可以改成“倭奴不灭”“流寇不灭”“灾荒不灭”……足够他用到解决桓小师兄这边感情问题之后。
张次辅笑着摇头:“真是孩子话,鞑靼自国朝之初太祖将蒙元人驱入草原,便屡屡袭扰边境,虽朝有几次大胜,但旦放松便会回头袭扰边关,除之不绝。难道鞑靼数十年不灭,你还为他世不婚?”
他……这辈子还真不定能成亲。
宋时脑海中蓦地浮现出这个可怕念头,想要摇头拒绝,现实中身体却像中蛊般缓缓点头。
这学生怎全不开窍呢?这时候该答是“学生尚未成亲”才对啊!
张次辅想叫他搭个梯子,自己好顺着话头提起各家淑女,谁知他这大年纪,仿佛点儿都没想过婚姻之事似……
难不成他在家已经另订婚事?
毕竟桓家女选入宫中已有三年多,他在福建或许早相看人家,只差没考中试不能成亲?
张次辅想起这个可能,也不顾含蓄不含蓄,直接问他:“你如今已考中状元,也该成家立业,家中可给你订婚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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