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实自古以来,男旦有点断袖故事那是不计其数乃至在劫难逃。大环境这样脏烂,个孤零少年身陷其中,就算自己不愿意,在种种逼迫之下也很难保得住干净。这根本就是梨园行默认默许事情。既然人人皆是,哪至于同行之间拿出来说嘴。但是侯玉魁就是要让商细蕊难堪,他就是瞧不上商细蕊。本来行里直是生角儿地位高于旦角儿,二十年前出来个宁九郎,生生把旦角儿拉拔起来,居然和生角儿平分天下。到商细蕊,那更不得,整个儿翻转阴阳颠倒乾坤!光是这样也就罢,好好唱,安分唱,没人说他不是。可是他竟然还要改戏,把好端端本子改得枝节丛生不可思议。这叫侯玉魁怎看得惯!简直是大逆不道,梨园行中忤逆之徒!后来听说商细蕊跟过两任军阀,曹司令是他靠山,并且与安贝勒周厅长等等新旧权贵皆有瓜葛。于是料定商细蕊卖身求荣,乃是个被大洋捧出来相公。只是想不通宁九郎当年怎也尽捧着他,还捧得不遗余力苦下心血,侯玉魁知道宁九郎并不是贪图财色虚名那种人。
侯玉魁给商细蕊没脸。钮白文来不及开口圆场,安贝勒先替商细蕊打抱不平。他是满蒙男人莽撞脾气,登时冷下脸来道:“老侯,烟膏子里掺枪药吧?您可是行子里德高望重老前辈,扯这些鸡/巴猫腻有劲没劲?商老板活儿好就得呗,说那个找不痛快!”
侯玉魁呵呵笑起来:“得,招贝勒爷心疼。不说,不说!”他长长地舒气,伸个懒腰,道:“不过活儿好不好啊!您看着可不算。”
钮白文又想跟他好好说道说道商细蕊能耐有多大功夫有多深,抻足口气就要长篇大论。可是侯玉魁不乐意听,翻个身,命随从给他烧上烟:“对不住您呐贝勒爷,还得抽口。上岁数,这精神头比从前短多……”
安贝勒懒得搭他茬,笑嘻嘻地与商细蕊凑近乎去。商细蕊忽然转身,钮白文神经紧,以为他赌气要走人,两步上前挡住他去路,轻声道:“商老板!商老板!今儿戏都大包大揽,您可不能让作难!侯老板就那糟心脾气!您瞧!瞧面子行不行?”
商细蕊愣愣,看着他说:“唔。你让开,是去上妆。”
商细蕊尽管孩儿气重,容易拧上劲儿,对老前辈却是非常尊重非常原谅,绝不会顶嘴或者拂袖而去什。他在安贝勒聒噪中妆扮,侯玉魁还在榻上不紧不慢地抽大烟,仿佛已经把唱戏事情抛之脑后。商细蕊画着脸,嘴里哼起《武家坡》调子。他沾到戏音,马上就轻松愉快,另个桌子上搁着那锭三两三道具银子,他够过来摸摸玩玩。安贝勒道:“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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