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程凤台在这种情况下,是绝恭敬不起来,嗤笑笑,副吊儿郎当纨绔脸皮,摆手道:“那倒没有。贵行业水老深,这要只脚跨进来,不得连泥带水淹到裤裆里吗?吃不消。”李天瑶听这话合意,在那噗地笑。程凤台接着说:“老人家有所不知,和商老板签剧院合同,合同没到期,他就是财神爷,不得护周全吗?”本地戏子们都知道程凤台其人。外地来虽不知道,待咬耳朵告诉是曹司令小舅子,也全都恍然大悟。他们唱戏个月几百块包银够干什,要出人头地,过得好日子,还是得靠贵人们多多打赏多多捧场,说白,出来唱戏,有八成是唱给贵人们听。再看程凤台和商细蕊,人人心里多份心领神会,暗暗佩服商细蕊从大帅傍到巨贾,在富贵场上脚跟扎得奇稳,真乃行内楷模。
姜老爷子冷笑两声:“护周全!他商细蕊要是个周全人,用不着你们护,自然周全。他要自个儿干点儿不周全事,旁人可没法替他周全!”
程凤台还没回嘴,商细蕊疑惑地皱眉。杜七先跳起来,他几步走到大厅中央,转个身,手抄在裤兜里盯着姜老爷子:“老太爷这话说,商老板正正经经唱他戏,干什不周全事?非要说不周全,前阵子《赵飞燕》和《摘星楼》撞戏,挤兑得《摘星楼》半当中走六七成座儿,挺惨挺丢人,这不是件周全事。您老别是替荣春班出口恶气来找补吧?”他冷冷嘲讽似笑,眼神瞟过姜老爷子长子,现下荣春班班主:“唱戏少使花招子,安分把戏唱好,就是最大周全,您说呢?”
钮白文惊恐得在心里拍巴掌跺脚,脸痛惜,心说商细蕊身边怎净是这号不点就炸货,姜老爷子与侯玉魁这几位进宫伺候过御前老人,是戏子里得道成仙人物,脾气最大,自尊最高,能听得起顶撞吗?姜老爷子果然又惊又怒,当场把烟枪往桌角上磕,把那铜烟锅整个儿磕下来身首异处,怒道:“令叔父杜大学士当真写过不少好本子,给咱梨园行添光增彩。就是令叔父现在此地,也得给这个老佛爷跟前旧人几分薄面!你写那些个诲*诲盗玩意儿,也只有商细蕊拿它当个宝!再客客气气尊你声杜七少爷!梨园行事有们自己说话,不劳烦你指点!送客!”
杜七写新戏红火成这样,没有戏子敢说不稀罕,不眼红。偏偏杜七怪脾气,不许别人唱他戏,谁唱,他就要亲自打上门去叫骂番。姜老爷子这话仿佛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,戏子们不愿被他代表心声,神情都有些着急。钮白文怕再有好事给杜七拱火,赶着上前做个送客姿态,给杜七使眼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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