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细蕊被问得，气得笑
两声。杜七说戏时，
向先要把历史背景讲解遍使他领会角色。旦沾上戏文，商细蕊过耳不忘
本领是无人可比，张嘴就将《史记》、《飞燕外传》和《西京杂记》中段子背遍。赵飞燕养面首、杀皇子、与赵合德同帐侍寝，全是古人考据。商细蕊戏本子是有瞎编，可这出还真不是无中生有。众戏子听都觉得很有道理。
姜老爷子受到挑衅，顿顿，冷笑道：“前人怎
样写，你就怎样唱！那还要戏做什！干脆上茶楼去说书更利索！你教训孩子们倒会说‘咱京戏
众戏子抻脖子探头看那几件戏服有何玄机，值得这样动干戈。商细蕊垂下眼睛只屑瞄，就知道那是什，气得站那浑身发抖，心眼里蹿火，说不出话来。
姜老爷子呵斥道：“你给
说说，这是什！”
看到商细蕊吃瘪，四喜儿可是高兴坏，捡起地上那几件戏服抖落开，惊乍地展示给众人看，尖声笑说：“哎呦喂！瞧瞧！瞧瞧这个！有没有见多识广来说说，这是什衣裳来着？啧啧啧……这要穿上，露着奶/子透着肉，只怕是八大胡同都找不出这件来！倒是也有好处，脱起来还省劲！”他说完，也不等人搭腔，自顾自笑长串。原来这便是前阵子唱《赵飞燕》时，商细蕊穿那套仿古留仙裙。裙装里外几层，轻纱织就，美得如烟似雾，飘飘渺渺。此刻落在四喜儿手里，随风抖愣在大庭广众之下横加羞辱，就好比是美人儿垂泪悬梁，那份凄惨和冤屈。
商细蕊步跨上前，刷地夺过戏服，眼睛瞪着四喜儿。四喜儿不敢和他正面起冲突，怕挨揍，哼哼唧唧步三摇回到自己座位上，看他今天将要如何挨收拾。
姜老爷子慢声道：“这是你戏服？”
商细蕊道：“。”
姜老爷子拐杖顿地，脸色变，痛骂道：“伤风败俗混账东西！你穿这叫什！谁许你在台上这卖弄风骚！师门脸都叫你给丢尽！你爹要是还活着，能活活气死过去！”
老头说话就跟训孙子似，商细蕊如今这大角儿，他是点儿面子也没给留。几十双眼睛望着商细蕊，尤其那几个外地来角儿，早听说商细蕊戏妖之名，倒是没亲眼见过他闹幺蛾子，有点可惜，此时盯着那套妖气冲天戏服，很是大开眼界。
商细蕊高声道：“这是七少爷亲自从敦煌拓片上描下来衣裳，古代人本来就这穿，唱赵飞燕是汉宫妃子，为什不能穿？并没有私自篡改什！”
姜老爷子道：“你敢说没有篡改？赵飞燕是你戏里演那个样？赵飞燕她再怎着都是皇后！你把她演成个妓/女！那些赃事烂事是她干？都没脸说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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