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:“曹司令早撒丫子跑个没影儿,他现在就是座跑菩萨空庙!你还顾忌他什!论模样,论财势,能比他次到哪儿去?说破大天也就差几岁年轻而已!男人还在乎年纪?”商细蕊正色道:“话到这步,您恕不敬。您比二爷就差那点风流!”安贝勒听,吹胡子瞪眼不服气。他自认学问德行经济社稷,哪样都还有进步空间,唯独风流,当可称是独步天下人,满世界数去,没有他没摘过名花。
商细蕊把话说开:“在小周子这件事上,您就得承认您欠格调!您想亲近小周子,没什不可以。靠名声,靠魅力,投其所好,软磨硬泡,那都行!您有钱有权,多是法子让他心甘情愿跟您好。现在这样,赛过是庙会上偷皮夹子,趁人不备,掳着回是回。还上门堵人,牛不喝水强按头,这哪里能叫风流?”这得叫下流!商细蕊在心里默默添句。
安贝勒被商细蕊顿鄙夷,脸色变,恼羞成怒。如果眼前站这个不是商细蕊,换成别不管什人,他准要他脑袋哗哗淌血!因为是商细蕊,他是爱到极处犯怂,冷笑声:“好好好,他风流,他别风流过头!和周香芸办着事,有他在外面声高声低叫门!想夹三儿啊是怎?商老板别后院失火,看走眼人!”两个人互相怒瞪眼,安贝勒拂袖走开。商细蕊到程凤台沙发扶手上斜斜坐,心里也有点郁闷,试问这号高衙内式混账玩意儿,哪个好汉能忍住不动手呢!商细蕊拳头直犯痒痒!
程凤台正与人谈得尽兴,见他来,附身往烟缸里掐熄香烟,拿抽烟手搭在他膝盖上。商细蕊看着程凤台笑吟吟侧脸,耳朵发脚,说话时起伏喉结,鼻尖上微微汗,他心情就慢慢地平复,又变回柔软迟钝样子。范涟与薛千山交情好,因此在人家场面里,无所顾忌,高谈阔论:“大家说对不对?是吃过日本人苦头!这群饿狼进北平,还能有走天?看难!咱们这好山好水,地里头种啥活啥,飞禽走兽,应有尽有。他们在这过两天好日子,譬如老鼠掉进白米缸!大炮也轰不走!”
钮白文结巴着问:“不是……不是说,东山省都被他们占,挺大块地方,还不够?”
范涟打量安贝勒走开,便说:“占着北边管什用!当初满人为什南下?看中就是鱼米之乡,风平浪静!日本人贪着呢!”
薛千山翘着二郎腿,往烟斗里嘬燃烟丝,眼睛在烟雾后面眯起来盯着杜七,沉默微笑。杜七低头参观玻璃橱里薛千山收藏烟斗,罔若不觉,摇头说:“钮爷不懂地理,日本窄长条,全他妈嵌在地震带上,点儿没糟践,换你不得害怕吗?太平年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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