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五六里路。少爷要去温泉疗养吗?”
“要是游客不多,想多耽搁些日子,不知行不行?”
“哪里,打起仗以后,几乎没有什人来,差不多快歇业啦。”
“真没想到。那也许不给留宿啰?”
“哪里,只要您愿意,不论啥时候都可以。”
股股青烟冲上来,撞到屋檐上,随后散开,只有淡淡烟痕依然萦绕在檐板上。
“啊,真舒服,这下子暖和多啦!”
“正好天也晴,瞧,可以看到天狗岩啦!”
山风急不可耐地刮来,驱散空中萦聚不开阴云,春天明朗晴空下豁然显露出前面角山峦。老婆婆指着那座岩攒簇、高耸如柱山峰对说,那就是天狗岩。
先望望天狗岩,接着望望老婆婆,然后又把这两者对比地看看。作为个画家,印在头脑里老婆婆面影,只有《高砂》里老妪和芦雪[3]笔下山妖。看到芦雪画,深感理想中老太婆都是非常可怕,应当把她置于红叶丛中或寒月之下。等到观看宝生能乐特别演出,才惊诧起来,原来老妇也有如此和悦表情。那张假面具肯定是名人雕刻。可惜忘记打听作者姓名。经过这样表演,老人形象就显得丰富、沉稳、温和。还可以配上金色围屏、春风和樱花等道具。老婆婆穿着坎肩儿,挺着身子,用手搭着凉棚,指着远方。想,她这副身影恰好是春天山路上个景物。掏出写生本,正要动手写生,这时老婆婆突然改变姿势。
群踩过芝麻糖和江米条。瞧半天,担心什地方沾上原来掉在盒子里头鸡屎。
老婆婆坎肩上面攀着带子,站在锅灶前。从怀里掏出写生本来,边为她画侧影,边聊天儿。
“这带倒挺幽静哩!”
“哎,您看到啦,这里是山村呀。”
“有黄莺叫吗?”
“旅店只有家吗?”
“哎,到那里打听下志保田先生就晓得啦。他是村里大户人家,不知是属于温泉疗养所还是人家闲居之处。”
“那说,即使没有游客也不要紧
有点不好意思地把写生本放在火上面烤着,问道:
“老婆婆,您挺健壮吧?”
“哎,就靠这副身子骨啦——能做针线,能渍麻,还能磨团子粉。”
想叫老婆婆推起石磨看看,可不好开口。
“这里离那古井还不到八里远吧?”问起别事。
“有,每天都叫,这里夏天也叫呢。”
“真想听听啊,越是点听不到,就越是想听。”
“今天真不凑巧,下场雨,不知逃到哪儿去啦。”
不会儿,灶膛里毕毕剥剥地响起来,红红火舌经风吹,冒出尺多高。
“好,请烤火,想必很冷吧?”她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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