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夏听他说得这等话,暗暗挑大拇指道:“此人倒是条汉子!”
“你身为军中旗牌官,又得王方兴器重,如何窝窝囊囊,你倒是说来听听。”陆绎侧坐圈椅上,饶有兴趣问道。
若换日,在锦衣卫面前,沙修竹自是谨言慎行,但此时此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,再管不得许多,当下冷笑道:“俺是粗人,不懂你们朝堂上那些个弯弯绕绕,你们就应该去边塞看看,姓仇也能算个将军吗?他敢出兵吗!当年曾将军何等神威,却被姓仇害死……”
“曾将军?”今夏努力回想着。
杨岳悄悄提醒她:“曾铣。”
“大人明察!”经过短暂惊愕之后,沙修竹迅速回过神来,朝王方兴道,“卑职对此事无所知,此间必定有误会!”
“这些蜡油是你让人封上吧?”陆绎问道。
“这……这是为防潮。”沙修竹仍说着旧词。
“是这样……”陆绎淡淡笑,慢悠悠道,“昨夜因在船上睡不惯,夜半时分到甲板上走走,你不妨猜猜,看见什……”
双目紧紧地盯着他,沙修竹脸色很难看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
曾铣,字子重,浙江台州黄岩县人,嘉靖八年进士。嘉靖二十五年,升任兵部侍郎总督陕西三边军务。嘉靖二十七年,仇鸾上书诬陷曾铣掩败不报,克扣军饷,贿赂首辅夏言。十月,曾铣按律斩,妻子流放两千里。死时家无余财,唯留遗言:“心报国”。
“原来是他劫这套生辰纲是为替曾将军报仇,真是有义气!”今夏低声叹着,对沙修竹好感倍增。
舱内,陆绎淡淡朝窗口处扫眼,接着问沙修竹:“如此说来,你原来在曾铣帐下?此
王方兴已然全明白,抬手就是掌劈下去,紧跟着又是狠脚踹过去:“想不到你这混账东西包藏祸心,老子差点被你害死!大将军生辰纲你也敢动手,寻死东西!”
沙修竹生得颇为魁梧,皮糙肉厚得很,挨这两下,身子连晃都未晃下,怒瞪着王方兴,由于气血上涌,原本黑面皮泛出隐隐血红……
“就是俺劫,如何!”他直挺挺地站着,解下佩刀往地上掷,并无惧色,“此事是俺人所为,与其他人无关,要杀要剐,由得你便是!”
“你……”王方兴气得火冒三丈,“你跟随八年有余,自问并不曾亏待于你,你为何要做下这等事,陷于水火之中?!”沙修竹因功夫得,且性情耿直,故而颇得信任,在王方兴麾下多年,如今虽犯下事来,时间又如何下得手杀他?
“俺知道你怕俺连累你,在姓仇面前交不得差。你只管把俺首级割下来,呈给那姓仇,俺家中也没人,没啥可牵挂,死倒也干脆,好过整日窝窝囊囊过活。”沙修竹又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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