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大猷捏捏眉头,没好气地
“将军也是没法子啊,船沉好几艘,上头拨银子又有限得很,添置火器都不够,更别提再造战船。”
海路没法打,陆路打不下来,圣上还要撤职查办,连陆绎光想想都觉得头疼,俞大猷被逼到这份上,肩上担子真不是般沉。
与此同时,在军中大帐内俞大猷确实已经是穷途末路,面对众位参将、游击将军,他也顾不上是不是丢面子,取出圣旨,字不漏地念遍。
“……自总兵而下,全数撤职查办!”
最末句念完,众将面面相觑,皆有乌云罩顶之感。
百枝、喷筒三十枝、火筒三十枝。陆绎巡视甲板,看得出俞大猷治军严谨,火器皆被擦得干干净净,连鸟铳铳筒内都被仔细擦过,弹药火药库看管严格,丈内不许闲人靠近。
祥子持令牌吩咐下去,大福船缓缓驶出军港。
这日天气晴好,海面上无雾气阻挡视野,可看见岑港就在不远处,它港口呈三角状,与海防图上所绘样,而海防图上看不出来是,港口两边是天然石壁加以修筑,远远便可看见石壁上炮筒……陆绎望便知,要经由海路攻下岑港恐怕是比陆路更难。
“你家将军从海路进攻过几次?”他问身边鸟铳手。
“至舟山后,海路进攻过五、六次。”鸟铳手答道,“但岑港港口纵深太长,船驶入便受到三面夹击,船被火炮击沉好几艘。”
收起黄布,俞大猷看向众人,似在等着他们说些什,但等半晌也没人吭声,只好开口道:“圣上意思,你们都知晓,岑港状况,你们也清二楚……说吧,谁有好法子都可以说出来,只要能攻下岑港!”
众将低垂着头,四下无声。
等好半晌,才有位游击将军犹豫着开口道:“将军……”
“你有法子,说!”俞大猷鼓励他。
“不是,卑将是在想,咱们营里不是来位陆佥事?听说他是陆炳长子,陆炳颇受圣上看中,咱们能不能请陆佥事替咱们美言……也不是美言,就是实话实说,把咱们这里状况告之圣上,让圣上再宽限数月?”
陆绎凝眉朝岑港望良久,转身问喷筒手:“喷筒应该是船上射程最远,有多远?”
“大概数十丈。”
“数十丈,那可以攻到岑港内倭船。”
“是,但喷筒杀伤力有限,仅能让倭船帆燃烧起来,不足以克敌制胜。若倭船在海上,船烧起来,他们便不得不跳下海,但船在港口,他们只需上岸灭火。”喷筒手也很是烦恼,“若是能把倭船引出来就好,可惜他们狡猾得很,无论怎叫阵,都缩在港口里。”
“如此……”陆绎看向直跟在身后祥子,“所以你家将军后来就只能从陆路进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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