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绎摇头:“担心是,她会恨她自己,这才是最怕事情。”
蓝道行想想,叹口气道:“还真是……依她性情,确是不太可能会去恨你,甚至未必会怨你。但情绪无所着落,她除恨天恨地,只剩下恨自己。”
“不想她变成那样,会毁她。”陆绎坚决道。
“那就把这件事情瞒
“还有什事儿比这更要紧。”陆绎淡淡道,“自然是在思量此事。”
“别蒙!”蓝道行在自己脑门上点点,笑道,“看你脸上天大心事,其实就两个字,女人!”
陆绎不自在地转过身,佯作去倒茶:“胡说。”
“你看看,到现在你脑袋上都是这两个字。”蓝道行偏偏不肯放过他,取笑道,“怎得,那丫头又给你找麻烦?还是她看上别人?”
静默好半晌,陆绎才低低道:“倒宁可她看上别人,那样,至少她还好受些。”
收好,道:“辛苦你。”
“跑腿而已,算不上辛苦活儿,倒是俞将军拉着喝酒,当真是辛苦活儿。”蓝道行笑道。
陆绎笑笑,问道:“俞将军还好吧?”
“还行,忙着追击逃窜倭寇。对,岑港大捷之后,圣上把他们都官复原职。”蓝道行无奈地直摇头,“你说说,这种差事,拼死拼活,升职加薪没他什事,不被撤职就谢天谢地,出事还得背黑锅,除俞将军这种根筋,谁肯接这活儿。看胡宗宪就是欺负他。好在俞将军也不计较,他只要能打倭寇,就诸事足矣。担心,他这样性情,来日多半要吃闷亏……”
他说半晌,发觉陆绎直没吭声,借着月光打量,才发觉他眉间不自觉地深锁着,似有什忧虑之事。
听出他语气中异样,蓝道行奇道:“……难道是你看上别人?”
陆绎瞪他眼,犹豫会儿,才低低道:“今夏很可能就是夏言孙女,夏长青女儿。”
“……”蓝道行惊讶万分,半晌才反应过来,“你是担心她身份……不对……夏言虽然是被严嵩所害,但家师曾说过,陆炳对夏言怀恨在心,此事是不是?”
陆绎不语,神情痛楚。
“你是担心她得知真相后会恨你?”蓝道行问道。
“怎得,出什事?”蓝道行问道。
陆绎摇头,淡淡道:“没什……你最近就在新河城呆着,哪里也别去,会尽快安排你进京。”
“京城里有动静?”蓝道行何等聪明。
“严世蕃开始派人投石问路,看情形,他真正想对付是陆家。”陆绎道,“趁着风浪还没卷起来,得先把你弄进去。”
“夫风生于地,起于青萍之末。”蓝道行悠悠吟道,侧头看向陆绎,“不过,你现下满脑子想事儿,可不是这事,你何必瞒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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