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急忙走到门边,却发现男人已经消失。她呆站会儿,然后拍打自己脑门,失口喊道:“啊!想起来,他好像是梵伽罗!”
只短短几分钟时间,女孩已经从万念俱灰中挣脱,变得豁达而又充满活力。但她丝毫没觉得这种转变很突兀,很诡异,反倒为此而欣喜。她噔噔噔地跑下楼,像欢快鸟儿扑扇着翅膀,下到十四楼之后便打开消防箱,取出把斧头,把林钦家门砸个稀巴烂。
这栋楼里住着几户人家,但这大动静,却没有哪户想着跑出来看看情况。
林钦倒是被惊醒,发现柄斧头凿穿自家大门,顿时吓得面无人色。他胆子很小,根本不敢反抗,手忙
终于,所有有关于林钦画面都汇聚成个特定片段。他眯着眼,吐着烟圈,用不屑而又沧桑语气说道:“你若是愿意为死,就相信爱情。”
为林钦死?女孩灵魂在回忆中猛烈挣扎,她忽然发现,林钦借助这句话想要传导并不是他对真挚感情渴望,而是种诱导。他试图推着她前进,让她向死亡深渊里栽去!这不是爱,这是谋杀!
他对她没有半点照顾,只有索取和毁灭。他掏空她身体和财富,更摧毁她自尊和自信。他把她从个健全人变成个失去独立性碎片,而今他找到新目标,便想把这块碎片扔掉。
在他眼中,她不是相濡以沫女友,而是猎物、丰碑、傀儡。如果她今天真跳下去,这不是对林钦惩罚,甚至也不是对她自己惩罚,而是对被她独自留在世上,依然深爱着她父母、亲族和朋友惩罚。
以前看不透,女孩竟在此刻全部看透;以前想不通,女孩也在此刻尽数想通。林钦嘴上说着爱,眼里却全是冷酷光芒。什受情伤浪子,这不过是他为自己罗织层保护色而已,在这保护色掩盖下,条五彩斑斓毒蛇正昂头探脑,猛地攻击过来。
女孩吓得睁眼尖叫,然后才发现自己站在高楼边缘,只需踏前步就能摔得粉身碎骨。之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死在林钦面前,让他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人全心全意无怨无悔地爱着他。如今再想,她竟觉得自己是如此愚蠢,如此可悲,如此可恨!
为那样个不堪人结束自己生命,她简直活得像个笑话!女孩呼呼地喘着气,然后低低地笑起来。她跳下高台,顺着墙根蹲坐,把脑袋埋入双膝,不知道在想些什。
梵伽罗收回手,又静静等待会儿,见女孩再无求死意志,这才悄无声息地离开,如他悄无声息地来。
当沉重铁门被掩上时,女孩嗓音沙哑地说道:“谢谢你救!”
“是你救你自己。”梵伽罗头也不回地摆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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