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他踉跄着差点摔倒时,身后忽然传来道熟悉声音:“小心看路!”
男人猛然转头,继而露出不敢置信表情。
只见董秦开着车慢慢在路边游走,脑袋探出车窗,扬声问道,“你现在住哪儿,送你?”她把车停稳,跨下车门,假装不耐烦地询问。
男人却泪眼模糊地奔向她,高高跨越绿化带,重重撞向她,然后紧紧将她拥抱。他跑得太急太快,以至于惯性力量让两人倒在车前盖上。
“哎呀腰!你疯吗?”董秦高声呵斥,吸入男人熟悉气息后却又红眼眶。
男人飞快跑出电视台,脑袋四处地转,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举动是为什。在门口来回跑几圈之后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,这才蹲在路边,露出极度失望和茫然。
他以为那人定会在,因为每次落入低谷、每回陷入困境,她总会在。她风风火火地赶来,很少与他谈心,更不懂得如何安慰他低落情绪,她只会拿着那部手机不停打电话,与各种各样人斡旋,用尽全力把他拉出泥潭。
如果说高芊芊是走在他身边人,那董秦就是站在他背后人。他只看见身边温柔,却忘记来自于背后,推着他前进,始终支撑着他未曾倒下力量。
这些年他都遗忘什?又做错多少?
男人颓然地站起身,仰起脸,拼命眨眼,脑海中回荡着段久远对话:
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男人附在她耳边连连道歉。
“你闭嘴!”董秦嗓音很快就哽咽:“最讨厌你说这三个字!不要你道歉,你根本没有办法理解感受!知道很贱,可真改不,你失踪以后才明白,真正重要不是你爱不爱,而是你在不在。你还在,世界就在,你不在,世界都塌!满世界找你,对自己说,只要你能回来,你不爱无所谓
董秦:“女人在职场上打拼真很不容易,从来不会让别人看见脆弱样子,当想哭时候会眨眼。”
男人:“眨眼话泪水不就掉下来吗?”
“不对,当你仰起头,飞快眨眼时候,眼泪会倒流,然后蒸发掉。宁愿让眼泪倒流也从来不在人前哭。”
是啊,她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脆弱面,于是他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心不会受伤。可蓦然回首他才发现,她或许早已经遍体鳞伤,而这些伤痛有多少是他亲手划上去,又有多少是他借着别人手划上去?
男人越想眼眶便越模糊,泪水没能倒流蒸发,反而全都顺着他眼角落下来。他眼睛已模糊地看不见天空,也看不见脚下路。他像个幽魂在这熟悉城市游荡,纵然有振作勇气,却已经没有前行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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