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片安静,坐在那儿,只听见自己呼吸声与微风声儿相和着。过会儿终是忍不住,低头看去。水蓝色,那缎子软得仿佛能汪出水来,绣是几支寒梅,清清淡淡,可以称得上有品位,倒也没什特别。摸摸鼻子,看来是多心,既然都能让别人拿给,想必也没有什背人之处,心里平静下来,倒是有兴趣仔细地翻看番。最近学刺绣,倒是对这个挺感兴趣,这就是所谓徽绣吧,还真是精致,密得看不见针脚儿,里面也是,连接缝儿都……愣,这是什,眯眼睛看,里面好像绣什东西,忙把里子翻出来,这是……
“大江大水天自高”,眼睛也变亮……竟是字体,细细银线在阳光下闪着冷冷微光,仿佛四爷那双清冷眸子,怔怔地瞅半晌儿。唉!慢慢地将荷包里子翻回去,心中涩得就像是刚吃个半熟柿子,全是涩。
走过去,打开箱子锁,翻开层层叠叠衣物,盒毛笔、套新书现出来。无意识地用手指去摸,却觉得这些平平常常物件儿,这会儿烫得像火,又冷得像冰,忙把荷包放在箱底,用衣服盖好,仔细地锁。退几步,就坐在床上,直到冬莲来找,才发现自己竟盯那箱子下午。
“嘻嘻呵呵……”长春宫里全是欢声笑语,坐在里屋,整理着四爷和十三带回来孝敬给德妃娘娘礼物。听着屋外德妃开怀笑声、十三笑语、四爷沉静应答、众人附和声儿……热闹得仿佛——弯弯嘴角——热闹得仿佛在演戏样,是那样不真实。方才乾清宫里递信儿过来,因为这次四爷和胤祥差事办得好,皇上非常满意,四爷贝勒品级又升级;胤祥也被封做贝子,倒也是皆大欢喜,因此屋里屋外人人脸上股子喜气,倒仿佛人人都成贝子、贝勒样。
样样慢慢收拾着,心里只是想着,这到底是第几次收拾这些个玩意儿?古代人真喜欢送礼呀!干什都得有个东西表达下,就算是礼轻情义重,它再轻也是得有个礼……正觉得脑子里晕乎乎,个臂膀突然围住,惊,却没再挣扎,小声儿说:“你疯,娘娘她们就在外头呢!”胤祥却不肯松手,只是低声说:“再抱不到你,才要疯呢!”心软,红脸,不肯看他,就低着头不停手地干着。只手轻拧脸过来,被动地看向他,倒是愣住……半年没见,他竟似变个人,气宇轩昂眉目、挺直鼻梁、方正嘴唇倒是没变,只是多股沉着冷静气质,整个人仿佛就不同。
上下打量着他,他也仔细地看着,心里头只是想着,难道个男孩儿变成男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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