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上车时，天色已从暗蓝转为灰白，风很急，路上行人也多起来。
车子越开越慢，到后来干脆停
。司机是个新手，他看着前面密集
逃难人群，毫无把握地讲：“好像开不过去……”
“还有别路可走吗？”宗瑛问。
“那
可能需要绕个远路。”司机皱着眉答道，“快
点大概个时能到吧。”
这里路宗瑛不熟，她只能将决定权交给司机。
好在时间早，道路还算顺畅，路开到盛清让在法租界家，六点钟还不到。
宗瑛走到服务处，叶先生看到她就讲：“宗姐呀，今天牛奶送来！”
宗瑛没有时间煮奶喝，只问他：“叶先生，服务处有公寓备用钥匙吧？”
“有是有。”叶先生蹙眉问，“盛先生不在家吗？”
“他不在。但
有急用物品在他公寓，必须现在取。”宗瑛语气恳切，“叶先生，人命关天，请务必帮忙。”
无法冷静，都未细想这其中缘由，就直接吩咐：“快叫陈开车，去法租界取药！”
盛清蕙：“陈昨天开车送大哥去华懋饭店，被炸死。”
二姐满脸焦躁：“那叫别司机啊！”
盛清蕙暗中抓下宗瑛手，示意她道下楼。
两个人出门，盛清蕙叫佣人去准备汽车，又问：“三哥哥那里怎会有药？”
司机调转车头，打算避开密集人群，从别地方进入公共租界。他往东开，宗瑛留意着路掠过街景，几乎没有处是她熟悉，过大半个时，又遭遇逃难人群，宗瑛问：“现在到哪里？”
“现在、现在是……”司机支支吾吾，紧张得额头冒出密集汗珠来，没能给出答案。
宗瑛意识到他可能迷路，深吸口气问道：“
叶先生犹豫半晌，取出备用钥匙，亲自带她上楼。
打开门，宗瑛进屋，他就直在门口待着，听里面悉悉索索动静。
宗瑛最终在卧室找到医药包，她翻出些药品装进纸袋，临出门又打开玄关柜，里面只剩两块钱，她全部拿起来塞进口袋。
叶先生瞥眼她袋子里装东西，：“药片啊？宗姐你是医生呀？”
“算是吧。”宗瑛没时间多做解释，关上门道谢，快步下楼。
宗瑛之前给盛清让准备过个医药包，她解释道：“有些带回来药，效果很好。”
盛清蕙没有怀疑，宗瑛要去洗个脸，独自去楼洗手间。
她拧开水龙头，洗个冷水脸，抬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，觉得有些陌生。她沉默着擦干脸，推开门，盛清蕙就在外面等她，她讲：“好，走吧。”
只有宗瑛和司机上车，清蕙留在家里。
车子在暗昧晨光中驶出去，台风还未撤离，天气依然糟糕，到处睡着难民，巡警看起来力不从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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