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瑛关上门,关掉电视,浴室水声再度响起。
之前盛清让听到开门声就关水龙头,他听到有人进屋,有人和宗瑛交谈,但后来便什都听不清,因为宗瑛突然打开电视且反常地调高音量,细究起来,则是种故意掩饰——她可能不想让他听到后面谈话,因那些谈话,或许已经关乎他身边人命运走向。
尽管未能听到重要部分,盛清让心中还是生出些猜测。
宗瑛之前同他提起那两个孩子时,明显表现出种愧疚和担心,她也许在质疑自己贸然举动,影响到别人原先人生轨迹。
他洗完澡换好衣服走出浴室,宗瑛坐在沙发里抽烟。
“有没有帮得上?”
“他不愿意讲什话,前两天他突然说想见见你,想或许你能和他聊聊。”
“见?”
“对。”
宗瑛略感意外,她同宗瑜不像别姊弟样亲近,两人平时见得少,加上宗瑜性格内向,几乎不在她面前讲话,又为什突然要见自己?
燃大半烟投进去,无意识地晃晃罐子,烟立刻就灭。
屋中烟雾味就此停滞,电视里新闻仍在继续,声音高得仿佛能盖过切。
宗瑛模模糊糊听盛秋实讲:“十多年后祖父去国离家,但始终带着和盛小姐合影,这大概也是家里最珍贵两张老照片。”
座钟指针不停运转,宗瑛看着电视画面走神,她陷入种因果不明迷惘中。
那个由她手带到这世上、叫阿九婴儿,曾出于本能害怕紧紧攥住过她衣服,这是她将他带去盛家因,由此也似乎造就他被盛清蕙收养果;盛清蕙收养他因,又造就他随她姓盛果,也造就今天盛秋实。
她见他出来就灭烟头,时又不知如何开口,索性什都不说,起身打算去洗澡。
“明天抽空去看他。”宗瑛看眼座钟,对盛秋实说:“快十点,早点回去休息吧。”
盛秋实也发觉耽搁太久,识趣地告辞出门。
他走到玄关,借着昏昧廊灯,低头看见双德比鞋,大概42-43码样子,显然不属于宗瑛。
此刻这间公寓里,难道有第三个人在?
努力压制住内心打探欲·望,盛秋实移开视线走出门,同宗瑛叮嘱声“好好休息”,就径直转身往电梯走去。
但就算没有她参与,盛秋实,却仍然是她早前就认识盛秋实。
仿佛阿九与清蕙遇见,和后来种种分离,都早已注定,和她是否参与,毫不相干。
盛秋实讲完老故事,陪她毫无目地看完这短暂晚间新闻。
节目结束音乐响起瞬间,宗瑛骤然回神,转过头看他:“这几天找有什事?”
“宗瑜醒。”他说,“但情况不是很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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