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流西叹气:“你这说,好像故意拣你感兴趣事情失忆似……不过差不多,就是这样。”
头次听说还能掐点掐长度失忆,昌东放任脸色难看,没有任何要遮掩情绪意思。
这在叶流西意料之中:“还没完呢,听完再下结论——四下看遍,树底下有个包,黑色单肩,还记得吗,去看你皮影
昌东冷冷问句:“没死?”
叶流西咯咯笑:“你这个人,怎点都不盼着人好呢,要是吊死,现在跟你说话不就是个鬼吗,多吓人啊……绳套是死结,挣扎两下,就摔到地上去。”
“然后,试着去回忆前因后果……”
昌东觉得不妙:般这种情况,结合上下文,她大概是要失忆。
“发现记忆,出现大片……锯齿状空白。”
发现,那个人嘴里叼着根带滤嘴烟,用来吃东西,其实不是他嘴。”
她示意下自己鼻子以上:“确切地说,在这个位置,还有张嘴,张得很大。人都被吃得差不多,剩只脚露在外头,随着咀嚼动作上下晃,脚上还穿只胶鞋,鞋带有点松。”
“眼看鞋子就要落下来,那人个吞咽,连鞋子带脚,全吞下去。”
“吃完之后,他打个饱嗝,脸扭曲变形,那张嘴越变越小,这才发现,原来他用来吃人,是他只眼睛。”
“那只眼睛通红,像是血肉在里头混搅,再然后,他拿过身边个水壶,大踏步向水缸走过来,大概吃得太干,想喝水……”
昌东差点笑,真不容易,两年来,他第次想笑:“你失个忆,还带形状?”
叶流西说:“那不叫失忆,很多事情都记得——记得不止次向些地方货商进货,敦煌、嘉峪关、酒泉,最远到过张掖,买东西五花八门,有鞋子、衣服、碟片、书、明星海报……每次,开着货车进戈壁之后,就没下文。”
“但最关键事情不记得,比如生哪长哪、家人、朋友,到底是谁,谁把吊上绳子……都不记得。”
“怎说呢,记忆如果是张纸,好像是被撕开,有些事,要记得前半截,要记得后半截,要记多点,要记少点,像是被狗啃过。”
昌东总结得语中:“也就是说,想知道,你恰好都忘,是这意思吗?”
说到这,她长吁口气,拿手拍拍心口:“吓得下子就醒。”
这就醒?这梦,和他关心事情,有关系吗?
叶流西像是猜到他在想什,她抬起手,缓缓指向树上挂着那个绳套。
这个角度看,那半弯月亮恰爬到绳套里,爬成张吃饱喝足半抿嘴。
“醒时候,就吊在那个绳套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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