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知州受宠若惊,连忙起身谢恩,却又被九皇子摁坐回去,让他不必拘礼。
餐饭吃得宾主尽欢,临到宫中快要下钥,九皇子才起身告辞,走到门边时柔声叮嘱,“明日辰时,派人来接你入宫!。”
“啊?入宫作何?”有姝大感不解。
“你不是答应跟走吗?自然要当伴读。”九皇子洒然而笑,眉眼飞扬。
醉醺醺赵知州立刻被吓醒,急道,“殿下已经有两名伴读,怎还要再添个?不瞒殿下,微臣这儿子实在不成器,从小到大只晓得玩闹,读书时间加起来不超过两月。微臣把他惯坏,脾气骄矜得很,恐入不得殿下法眼。”
父心肠,难能可贵!”
“哪里哪里,天下父亲都是样,陛下对您亦是倾其所有,爱如珍宝。”赵知州叹息道,“微臣此次回京述职,就因未主动交出儿子,竟连差事都没着落。”人精就是人精,便是喝得醉醺醺,也没忘正事。
薛望京不禁为赵知州鼓掌。这话说得委实巧妙,也算歪打正着。他应该是想用陛下疼爱儿子事例来触动殿下,好叫殿下感同身受,进而赞赏他慈父之心,为接下来调任做铺垫,却又哪里能想到,无需拿天家父子说事,但凭他死也不肯让有姝受苦行为,就已博得殿下莫大好感。
果然,九皇子亲自替他斟酒,笃定道,“赵大人此次评级,本王认为完全可得个‘甲上’。”
“哪里哪里,殿下谬赞!”赵知州晕乎乎地笑起来。
“怎会入不得?”九皇子明白赵知州在担心什,似宣誓般慎重开口,“赵大人请放心,本王定然好好待有姝,断不会让他受丝委屈。”话落也不等人反应,拉着少年上
九皇子替少年夹许多菜,看着他慢慢吃下,又道,“赵大人近些日子似乎在为两淮盐运使事奔波?”
赵知州打个激灵,酒醒片刻,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。九皇子不等他回应,继续道,“两淮盐运使确是个好差事,但风险也大。细数历任盐道,得善终者少,断头多,盖因上面盯得紧,下面也眼热。”
赵知州面容苍白,手脚微颤。虽然九殿下是用推心置腹语气与他交谈,但他总觉得脊背生寒,膝盖发软,当场就想跪下。
九皇子面安抚已停下进食,表情忐忑少年,面拍打赵知州肩膀,“赵大人,你十分精通庶务,尤其对经营之道颇为擅长,做个区区盐政岂不浪费?你来户部,做本王钱袋子。”
这句话不是询问,而是盖棺定论,仿佛明天圣旨就能发下来。若从旁皇子口中听闻,赵知州定然心存疑虑,但九皇子之言有时候却比圣旨还管用。要知道这位主儿可是六岁就能处理繁杂朝政鬼才,陛下做出许多决断,背后都有他影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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