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那样,依偎在她怀里睡整夜。
早上醒来时候,那个香软而熟悉怀抱不见。康熙坐起身四下环顾,不多时她已然穿戴整齐捧着热茶站在他面前。“喝杯热茶吧,皇上早膳想在哪里
“皇上家,当在景仁宫。”明珠声音很轻,夹在瑟瑟风雪声中仿佛根本听不真切。
可是,康熙听到。
于是,他站起身。
直愣愣地奔着景仁宫而来。
是,这是额娘生前住过宫殿,这是自己出生地方,额娘?
康熙心里很委屈,当他从龙凤床上站起身那瞬,他觉得自己很没用。于是,他头也不回地跑,冲出坤宁宫,漫无目地在宫里跑着。
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身上,他浑然不知。
顾问行紧紧追赶,这才将件大氅披在他身上。
“顾问行,你说,这里哪儿才是朕家?”他躺在雪地里仰天长叹。
随行太监、侍卫都跪下去。
景仁宫中,仁妃佟佳锦珍正睡得昏沉沉,突然间听到阵声响,似由远及近传来脚步声,好像还有话语声,仿佛还有慌乱之中杯盘坠地声音。
还没想明白发生什事,个黑影带着满身凉气就闯上炕来。
隔着锦被紧紧将她抱住。
她吓呆,想大叫,可是那熟悉龙涎香制止她。
很快,寝宫里灯亮起来。
康熙不顾守宫太监惶恐,路从宫门、头殿直至锦珍寝宫,看到床上那个亲切身影,想也未想便扑过去。
她身上有好闻茉莉香味,仿佛童年记忆中额娘味道。
她披着柔顺乌黑长发,身雪白中衣,恬静神情不声不响地静静地拥抱着他,就仿佛儿时额娘样子。
她用柔软温暖手轻轻捂着他冰凉脑门,用手不时哈着热气吹着他手,那自然而亲近神态,让他觉得很温暖。
于是,他睡着。
“皇上,这儿都是您啊!别说宫里,就是普天之下,全都是您啊。”顾问行完全被康熙近乎颠疯之举吓呆。
“谁才是朕亲人?”他又问。
“哎哟,皇上、万岁爷、亲祖宗,您快起来吧,这大雪地。”顾问行都带着哭腔。
今夜,曹寅不当值。
当值是明珠与费扬古。
“皇上!”真是皇上,锦珍吓大跳,“这是怎?”
地上扔着是他大毛外氅,而里面只穿身黄色绸绣中衣,头上夹杂着还未化去雪花,光亮脑门冰冰。
他紧紧抱着她,竟呜呜地哭起来。
锦珍拿眼向外看,殿里服侍人都跪在地上大气儿也不敢出。
“都出去。”她轻声吩咐声,所有人都退下,锦珍将锦被披在康熙身上,用手环簇着他,不问也不说,就那样言不哼地,搂着皇上过整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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