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这些,东珠实在觉得索然无味,这宫里还真是个能把人变成鬼地方。越发是翻来覆去怎也睡不着,过半晌她便悄悄掏出藏在枕下那两粒丸药,放在手心里凑在鼻子下面闻又闻,果然是无色无味。
玛嬷话仿佛又在耳边响起。
“这两粒药丸你拿好。等到新正之夜看完焰火,你就吃这粒小。”
玛嬷当时神色透着玄虚。
东珠心想,真如玛嬷所说那般吗?吃完这个药,自己就会浑身发热出疹子,会被人认为得天花之症?
夜,犹如黑布般密密麻麻地罩着,让人压抑地透不过气来。
东珠躺在床上,怔怔地愣着神儿。
云姑姑带着如霞、春茵在东殿整理省亲时亲族眷属所敬献各式礼物,寝殿里只留启秀和那木都两人侍候。
这两人听得东珠这边半点动静也没有,知道她累天是睡着,便在外间有句没句低声闲聊。
启秀看着那木都手又黑又粗,还有块块冻疮,不禁说道:“哎,知道你是分到咸安宫侍候贵太妃,不知道还以为你被分到辛者库,这手怎弄成这样。你们咸安宫里没有粗使太监吗?”
“然后啊,宫里就会
那木都叹口气:“咸安宫老太监个个体弱多病,哪里能干活,不过是混吃等死罢。那几位老嬷嬷也只负责看着贵太妃,只要贵太妃不犯病、不往外跑,她们自是旁什都不干。贵太妃人虽然糊涂,可是这吃穿用度排场丝毫不减,有时候这天就要换两三身衣裳,只要换下来,就得让人洗,还不能送到浣衣房去,必得们这些人去洗才成。”
启秀压低声音说道:“咱们娘娘被贬,连带咱们也被分往各处,原来只想主子娘娘们争宠争位子与咱们无关,未承想都是根绳上蚂蚱,不管分到哪个宫去,别说主子,就是那些原本跟咱们样宫人都挤对咱们。如今娘娘回来,咱们才算得赦。往后啊,咱们可得想法子多帮衬咱们娘娘,千万别让她再有个闪失。”
那木都面上露出愁苦之色:“这次和来娣被分到咸安宫,看到那些太妃们每天过日子,突然觉得这宫里真不是什好地方。那些太妃,其实不过才三十来岁年纪,大好年华就这样每天不活不死地熬着,有时候还要受那些太监嬷嬷们气,如今为盒糕点、匹锦缎,还要争个五眼鸡般,真真好没意思。”
“咳,你看她们如今日子你是觉得愁苦,可是你怎不看看慈宁宫、慈仁宫里那两位。”启秀声音里透着股子意味深长,“不知筹划没有算计才会落得冷宫养老等死结果,可是若是筹划好,你怎知咱们主子往后是住慈宁宫还是慈仁宫?”
没听到那木都再说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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