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屋里秩序和美观,像是忘记这二者都是以她标准建设。大宏开始还想拉拉,马上发现她越来劲头越大,越发地手舞足蹈,他连下手都无处下手,刚挨近臂上就出来几道血轨。大宏懂得她憋闷,二十来岁,憋在离人烟百多里四堵墙里。他便满地捡她砸出来东西,好让她再砸回。她哭着叫道:谁让你捡?!他答:不捡你拿什砸。她便跺跺脚:要砸那个座钟,大宏马上双手捧给她。巧巧当然不会砸砸得坏东西,于是也就闹到顶。二宏在重门外也是哭腔:巧巧,哥,哥,巧巧叫着。本来闹得差不多,听傻子二宏这叫,她把脚盆连水带盆朝栓紧门甩过去。大宏不顾她抓咬,上来抱紧她。大宏说,别唬着兄弟。大宏说她要什都行就别那样唬二宏。她说她要台电视机,二十英寸,彩色。大宏告诉她他们原是有个十四英寸牡丹牌,四百块卖出去凑足那万块。巧巧说,你以为骗个老婆容易?你跟姓曹结清,俩账什时候结?巧巧给他两个月限期,买台电视机给她,彩色、二十英寸,大宏说:你叫上哪弄三四千块?去偷去抢啊?巧巧说:就去偷去抢啊——你不是活人都敢买,活人都买得起吗?!那次闹得很成功,大宏把烟戒,把存七个麝香、两块狐皮,五双公路局发翻毛皮鞋都拿去托人卖。还答应巧巧,再跟熟人张张口试试,看能借到个什数。这晚巧巧等兄弟俩把个大锅吃空,她便叫二宏去担水。大宏说还是他开车用汽油桷去拉,巧巧说,那去担!她知道大宏不会舍得她去。二宏荡嘟着两个铅桷走后,巧巧往大宏身上歪,说他长到三十大几还没长醒,她和他亲热老跟作贼似。大宏说,干啥你躲着他嘛。巧巧说,就躲着他!大宏说,他懂啥他是个傻子。巧巧说,哼,他就这处不傻!然后她就把头枕到大宏腿上,把大宏为二宏辩白堵回去。巧巧就那仰着脸说,看惯你也不丑。马上又说,丑也爱。大宏大黑脸竟泛出红色,幸福得战战兢兢。她手心在他星期胡茬儿上擦来擦去,说,有。大宏没听懂她有什,她只好说:怀上。大宏还直着眼,好大会才龇出长长牙笑。巧巧认为那是从二宏脸上活剥下来个笑,傻得可怕。她避开这笑,冷淡地说,不想要它。大宏又愣,问她不想要什。巧巧下子翻脸:你是真迟钝还是装?!要做人工流产!大宏结巴起来:为,为啥?巧巧说,你不知道为啥?你要真不知道,就别问!跟你商量,是要你到医院签字画押,不然那天就解决,气都不跟你吭声。大宏还是结巴,到,到底为啥?
巧巧把自己身子从大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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