穗子心想,活这样把岁数真是白活。她指导外公:“你告诉打针护士阿姨,说不愿意走那远,就把药拿到附近门诊部打,不就行?”
外公依照穗子谎言,果然骗取护士信任,把两支青霉素弄到手。他又去医疗器具部买注射器和针管。回到家牢骚冲天,说只小野猫花掉他和穗子星期伙食预算。他做好注射准备,就叫穗子去对床下喊话。穗子软硬兼施,赌咒许愿都来,半点心也不动。
等外公把大床移开,除对眼睛还活着之外,大致是死。外公这回当心,先给它四个爪子来个五花大绑,再用橡皮筋箍住它嘴。然后外公把八分之管青霉素打进它皮包骨头屁股。
果真没死,第三针打下去,它又开始凶相毕露,虽是抓不得咬不得,它却用琥珀大眼狠狠白外公眼。外公不同它般见识,用四条样长活鱼煨锅奶样白汤,香味弄得穗子腿都软。鱼是外公和穗子钓来。离外公家四里路地方有口塘,但戳着块“不准钓鱼”木牌。外公和穗子夜里潜越过木牌,天亮时让露水泡得很透,但毕竟钓到四条两多重鱼。
外公说穗子可以同分享四条小鱼和鱼汤。穗子说她宁愿让多吃两天特殊伙食。外公不高兴穗子娇惯超过自己娇惯穗子,他说:“谁个稀罕这些毛毛鱼?前些年猫都不稀罕!”他纳闷食品短缺是否跟场又场g,m或运动有关系;般说来人吃饱饭就懒得g,m,所以g,m劲头大人都是饿着。
穗子态度强硬,对外公说:“谁个稀罕这小鱼?全是刺!连余老头都不稀罕!”余老头是个无赖汉,又酗酒,但他曾经写过几首诗,所以酒钱还是有。余老头是大家个宽心丸,心里再愁,看看天天过末日余老头,人们会松口气地想,愁什呢?余老头顿顿在食堂赊饭吃都不愁。于是余老头就成人们种终极境界,个最坏因而也是最好对比参照。
外公不再劝穗子。在这带街坊中旦谁端出余老头,别人就没话。
看着外公骂骂咧咧地将个豁边搪瓷小盆子“啪”声搁在地板上。对美人儿大眼冷艳地瞅他眼。它点都不想掩饰它对他不信赖。切老生物都不可信赖。它看他慢慢直起身,骨节子如同老木头干得炸裂般“噼噼啪啪”,响得它心烦。
缕丝线鲜美气味从它口腔下子钻入脑子,然后游向它不足六寸长全身。
穗子和外公坐在小板凳上吃粥。本来吃得“稀里呼噜”地响,这刻全静,嘴挨烫那样半张开。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眼,又去看吃得不时痉挛小黑野猫。两人都无声地眉飞色舞。这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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