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怀昭生怕惹他不悦,小心翼翼地说
推门出去,院外古树遮天,苔痕满地,怀中尽是萧瑟山风。顾怀昭迎风站著,眼前还残留著上世应雪堂指点他剑法事。
那时候两人同进同出,投缘很,应师兄连家传无双剑法也教给自己几招。就在这群山怀抱中,师兄招式缓缓使出,剑到尽处却藏锋,每招都暗含余劲,仿佛有源源不绝後手,那真是何等畅快日子。
到这辈子,短短几天中,他越发真心相待,比任何刻都全力以赴,结果呢?
等顾怀昭打夥食回房,发现应雪堂已经走,只在桌上留页信。顾怀昭先忧後喜,兴冲冲展平看,发现上面只写句话:“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。”
顾怀昭看半天,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,忍著鼻酸,扒几口白饭,提著长木剑到後院练几个时辰剑,直到筋疲力尽才作罢。
剑似生平3
到第四日早上,顾怀昭个人躺在简陋地铺上。
山上清晨凉意透骨,睡在地上简直令人难以入眠。顾怀昭每冻醒回,都忍不住偷偷瞄几眼床上应雪堂,替他掖掖被子,实在睡意全无时候,就盯著应雪堂垂在床沿只手看,有时只是看片衣角。
不知道过多久,顾怀昭看应雪堂翻个身,又蹑手蹑脚地坐起来,去给应雪堂盖被子。还没碰到,应雪堂就睁开眼睛,把攥住顾怀昭手腕,气得脸色铁青。
顾怀昭吓大跳,结结巴巴地说:“应师兄……”
接连几日,顾怀昭除吃睡洗漱,练应雪堂教他那套剑法,什麽都提不起劲来。
就这样浑浑噩噩到月底,应雪堂忽然不请自来。
他已经穿上紫阳山弟子袍,腰间系著绦带,身上看不出半点病容,眉目间自有股高人等贵气。
还没有等顾怀昭开口,应雪堂先说:“苗师父让来道谢。”
他说苗师父,就是两人师父苗战,武功走是刚猛路,把重剑使得虎虎生风,紫阳山上已经少有敌手。
应雪堂厉声骂句:“你直在看,你、你直盯著看……”他似乎想说点难听话,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情况,所以反反复复都是那几句。话才说到半,突然想起自己还抓著顾怀昭,忙不迭地甩开那只手。
顾怀昭手腕上还残留著仿佛被火燎过灼痛,应雪堂推他好几下,他才回过神来,慢吞吞地笑:“那出去?”
应雪堂怔怔看著他,还没反应过来:“什麽?”
顾怀昭笑著说:“应师兄好好躺著,到门外去,看、看风景,要什麽,就喊。”
应雪堂脸色听这话,脸色又难看几分。顾怀昭披上外袍,系上弟子履,踟蹰半天,还是折回去为应雪堂掖掖被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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