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颠簸阵就停下来,赵杀撑开伞来,招呼许大夫下车。
眼前是间刚刚竣工医馆,灰墙青瓦,门匾未题,推门进去,院里空无人。
赵杀领着许青涵逛几圈,自己也颇为满意。论环境,院外种不少青竹,后院还另辟石亭水池;论水准,药房药柜里药材齐全,各种刀针火罐单挑最好配备。如泼雨势中,偌大医馆巍巍而立,不枉他白日叫工匠赶工,半夜让小鬼砌墙。
许大夫本来看得出神,暗暗猜测是哪位大夫这般有福气,直到两人行到堂屋,看到二十来幅名医画像,都是平日围在赵杀身边那些大夫,当中那幅馆主画像清雅出尘,不是自己又是哪位。
赵杀本以为许青涵定然高兴,有些矜持地摆手:“这医馆送你。”可回过头来看,却发现许大夫满脸悲恸之色,人也摇摇晃晃。
真没有再去牵他,闷声说:“衣服不换便不换吧,这回来,是想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许大夫看着自己手发呆,恨不得重来次,适才只做做样子,人失落之下,连赵杀说话都只听个七八分。
赵杀把地上伞拾起来,率先走到檐外,看许青涵还站着不动,只好说:“走吧,保证不碰你。”
许青涵脚下软,差点摔跤。
赵杀本来要扶,怕许青涵心生厌恶,又把手缩回去。
他吓大跳,愕然问:“许大夫,你怎?”
许青涵扶着张交椅把手,慢慢瘫坐下来,半天才问:“王爷心意已决?”
赵杀沉声道:“那是自然,就等你给医馆题个名字,好找些人来舞龙舞狮,放鞭炮,热热闹闹地开张。”
许大夫颤声笑道:“王爷……好大手笔。”
赵判官还不知道他为什事在伤心难过,绞尽脑汁地宽慰道:“虽然是掏钱,但什事都是由你做主,要是遇上庸医,尽可以去换,爱免去谁药钱,就免去谁
这下许大夫更是眼睛发红,个劲地盯着赵杀看。赵王爷始终和他隔三拳距离,远远地替他撑伞,自顾自地招呼仆从去套车备马,将许青涵送到马车上,自己这才抖抖身上水珠,慢慢坐进车里。
赵王府财大气粗,马车里也装饰得富丽堂皇,铺着大红厚毯,当中小案上摆着瓜果蜜饯,偏偏许大夫如坐针毡,时不时抬起头来,看眼赵杀。
赵判官浑然未觉,在前面撩开车帘指路,时不时用手指把湿透额发往后捋去,许大夫看得心怦怦乱跳,见车抖动得厉害,瞅准时机,往赵杀身上倒。
赵杀连忙朝里面挪挪,坐到角落,人愧疚道:“这里位置不大,委屈你,尽量坐远些。”
许青涵脸色惨白,眼睛里雾气蒙蒙,直愣愣地坐会儿,从碟里拈起颗葡萄送到嘴里,连葡萄都是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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