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连问几声,突然弯眉而笑:“都……不是?”
赵王爷听到此处,梦下子醒,用力抹脸,满手是泪。
眼前花得看不清路,人也不知撞什邪,痛得迟迟喘不过气,醒后许久,仍在个劲地打战,到后来只得轻手轻脚地推门出去,咬紧牙关,蹲在冰冷如水石阶上呜咽。
等到赵杀眼睛酸胀,人点点平复下来,再回想为什掉泪,为什伤心,又浑然记不清。
有这场梦魇,赵王爷如今睡也不是,不睡也不是,浑浑噩噩地负着手,在自家后院转几圈。两襟泪痕兼汗痕,被夜风吹,更是凉入骨髓,到这个时候,赵杀才想起该沐浴更衣。
个人开始回忆时他就已经老。十八岁,他果然已经老呀。
另头,还自认少壮赵王爷精神焕发,心情大好。
未时,赵王爷用去跌打酒半瓶,腰疾小愈,在院中威风凛凛地练半套儒生拳。
申时,赵王爷亲自监工,赵王府全体家丁搬运砖石,修补院墙,众志成城。
酉时,赵王爷恩威并施,哄幼弟用过药膳、药丸、药汤、药浴、药油、药酒……
言万语。
赵杀情不自禁低下头,亲亲阮情脸颊,片刻之后便尴尬得很,摆摆手,快步走。
阮情依依不舍地看着赵杀,直到人走远,方试探着张开嘴,小声叫句:“王爷。”
那嗓音不单沙哑,还有些低沉,跟他过去清越嗓音大不相同。
阮情脸色发白,眼眶含泪,仍不死心,换几句别话:“王爷,阿情想伺候王……”
帮忠仆见王爷打道澡堂,忙不迭地烧开香汤,往露天澡池中注入温水。
赵杀屏退左右,把玉冠除去,衣裤脱,坦荡荡地跨进池中。
只见粼粼清波,环抱着宽肩窄腰,点点水滴,浅吻着光滑皮肉,赵王爷
戌时,赵静酣然入睡,王爷背靠交椅,合眼小憩,不知不觉竟做起梦来。
梦里黄沙烈烈,他拥美人在怀。
怀中人穿大红衫,束簇新甲,眼神虽然傲,望向他时候却柔得能滴出水来。
那人像极阿情,只是比阿情高得多,在他迷蒙晃荡梦里曲起长腿,仰着头问:“你只喜欢?”
顿顿,又问:“你最喜欢?”
话才半就赶紧住口,只觉这般沉闷嘶哑声音简直吓死人。
多亏他今日守口如瓶,否则光凭这鸭叫般嗓子,早已失宠。
更令人可悲可叹是,这些日子,他连绸裤裤脚也短半寸,长此以往,只怕再不复过去柔美纤细身姿。
难怪他今日送去无数秋波,王爷还是不肯留宿。
想到老鸨常说年老色衰,阮情泪眼斑驳,软软爬回床上,拿被子把自己裹住团,个劲地回想着自己过去玲珑身段,婉转歌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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