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把雨靴雨伞落在学校,她去帮她找回来。小环呢?小环在罚丫头站呢,抽不开身。
这时是晚上六点半。天已经长,刚落山太阳在新栽杨树梢上留着残红。
两个人声不响地往前走。他也不说他要陪她去学校,她自然知道他已经在陪伴她。不说话马上就让两个人心累起来。他侧过脸,看着她从黑发中露出眉、眼、鼻梁、鼻尖、嘴唇……他怎要到三十几岁才能踏踏实实地看她,看出不同来呢
她也侧过脸,她左半个脸颊被他看伤似,有点不适。
他们眼睛对上,都吓坏。他想,在认识小环前,他恋过哪个姑娘吗?他在看唱戏时候,对某个小旦有过男人们都有过非分之想吗?他怎?会对个他认识八九年人这样心跳?那就是说他没认识过她?她能看出他心跳,她也在心跳。
刚刚才对视过,她又开始寻找他眼睛。先从他手,看到他挽起袖子臂膀,然后到他肩。在她目光爬上他脸时,他回过头。这次看得长些,两人都对这种对视很贪。他每看她次,都看出她眼睛个特色:黑特黑,白特白。前面圆圆,几乎没有内眼角,往后点点窄下去,外眼角是两道弯弯长褶子。这双眼睛说不上标致,但与众不同。再细看,她睫毛多密呀,给眼睛镶两道黑圈。
看着看着,他心又是那样,打个秋千,只不过他不再像上次那样惶恐。上次他惶恐得竟想把她丢弃掉。那确是畜牲干事。他不愿想那畜牲该如何治罪,现在好时光千载难逢。
两人越是对视,越是贪婪。他们把五分钟路走成二十分钟。路上碰到个卖白兰花老太太,张俭掏出五分钱。买束,让多鹤挂在衬衫纽扣上。他对自己异常行为毫不惊奇,好像他生来就是会跟女人风花雪月公子哥儿。他要到他心有空闲分析他这些行为时,才会吃惊。现在他心忙坏,忙着接受多鹤每瞥风情十足目光,忙着以他温存目光或者悄悄捏把她手或腰或肩来回报她风情。男女之间可干事真多。何止那桩事呢?在人来人往街道上,悄悄地捏捏她手心,让他心尖肝尖都酥麻。那手心真软真嫩,像切被偷盗来东西那样难以言喻美妙,比他和她例行公事地躺成并排,他触摸她女性基本点要销魂多。
两人来到学校时天已擦黑,门房问清他们来由就放行。张俭记得丫头是年级三班,年级教室在靠近操场那排苏联式房子里。学校像这个城市样崭新,如果不明白“社会主义”这个词定义,可以看看乳黄色校舍,再看看这座红自楼房与铁灰高炉相间新城市。
三班教室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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