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5.老流氓孔建国（2 / 2）

洞比所有人都熟悉。地上世界，是属于那些写小说和散文叔叔大婶，黑夜不存在，天总是蓝蓝，姑娘总是壮壮，看见宝塔只想到延安。地下世界是老流氓孔建国和们，没有黑夜，没有蓝天，没有健康壮姑娘，时间稠得像糨糊。

们仔细看管们势力范围内大小防空洞入口。们不怕片儿警和街道大妈。们那儿片儿警赤手空拳没家伙带，都是被吓大。派出所墙上刷着标语：“抢劫警车是违法，殴打民警是要坐牢”“不准私造枪支，不准私藏弹药”。他们天擦黑就不敢出门，最多抄抄假新疆人在街边支烤羊肉串和切糕甜食摊子。真新疆人，汉话都说不利落，骑个无照三轮车，车上是烤肉串铁架子或是用杏干和果仁摆堆得表面光鲜切糕。这些人没人敢惹。这些新疆人，个人身上最少带两把刀子，腰里把弯刀，靴子里把小刀，汉话说不利落，着急，就用刀子说话，尚约清通。街道大妈左胳膊上戴个红袖标，用个曲别针别，照料所有片警照料不到地方。其中最牛是胡大妈，奶大垂膝，从不戴奶罩。宣称国家规定，国营单位女职工，为国家建设作出卓越贡献，五十岁退休，六十岁就可以不戴奶罩，六十五岁就可以不穿内裤，七十岁就可以打人不犯法。胡大妈今年六十三，每天都热烈地盼望活到七十岁。胡大妈裹小脚，但是天生神力，般质量门闩脚就踹开。团结湖地方志上记载，光天化日之下、工厂机关上班时间，胡大妈破门而入，个月最多将五对*夫*妇捉拿在床，和当时地方上著名猎杀麻雀大王起上台领奖。有回，天刚黑，胡大妈顺着烟味儿找过来，几乎脚进防空洞，好在偷偷抽烟几个人里有刘京伟在，他临大事有静气，提虎头牌大手电，冲到防空洞口，迎胡大妈，吐出舌头，哈喇子尺长，手电从下往上照脑袋，舌头红彤彤，哈喇子银亮亮，胡大妈当下就瘫。

们怕是爹妈之类大人，怕们学坏理由让他们充满正义感。大洞口常常有老长铸铁盖子盖着，们就在铁盖中间码上溜砖头，当成乒乓球台，常常假装打来打去，大人就不在意。小洞口没好办法，就在周围乱堆些石头，挖几个尺深陷阱，往里面大便小便，倒插些削尖竹签子或放个大号老鼠夹子，弄得又乱又臭又凶险，般人不敢靠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