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在那儿,半天没缓过来。那故事当然记得。两程夫子到个士大夫家赴宴,有妓在旁值酒。伊川拍屁股就回去,明道喝得尽欢而罢。第二天,伊川到明道家去,还是骂骂咧咧,怒气未消。明道就对他说:“昨天座中有妓,而心中却无妓。今日斋中无妓,而你心中却有妓。”
不禁苦笑,向不认真,破题第遭认真,人家却不当回事。真是好笑!从没想到,“自作多情”这个词竟然有天对也适用。
踢开宿舍门,放下饭盒,大声嚷嚷:“有谁不顺
“?”
“你没看见,大师傅盯着你眼睛都直?手里菜勺,连想也没想,就是两大勺。你走过去,他眼珠子也跟过去。而正好在你后面,跟过去。根据力学第定律,切事物都有保持原状态惯性,大师傅手也不例外,所以,饭盒里也是两大勺排骨。”
“就这些?”
“就这些。”
“那回宿舍……你还跟着干吗?”
唱片里盘着那多精彩乐章。味不过五,而餐桌上摆过那多鲜美珍馐。人也不过是五官七窍,而这可比七巧板复杂多,只要表达式稍稍变动点,眼睛或耳朵外廓曲线就由蔓叶线变成玫瑰线、尼哥米德蚌线或是其他鬼才晓得东西。且不说所有女孩子在某种场合都会“变得”让人心驰神荡,单说这简简单单束黑黑头发,这歪,那卷,也能莫名其妙繁衍出许多花样来。
难道这还不值得磨蹭点,耽搁下时间吗?
而且今天还得继续前天开始工作——真正伟人,做事甚少有半途而废。所以,前面当然是孟寻。后面有两个女生吱吱喳喳在议论,像是在说,又像是在说脏饭盒。决定不再去想:两个女孩子笑着说件事情,就如同个方程里有XY两个未知数,属于不定方程,解有无穷多个。心来盯着孟寻,竟然就真没想。
孟寻买完饭,把饭盒端到泔水桶旁,给米饭“刮脸”。学校出品米饭,也不知道是用什方式烹制,上面层硬硬半透明米饭粒,不刮刮,是断无法吃下去。照例,也凑过去。
“你老跟着干什?”
“那天上操,怪,没事吧?”
“哪天?”
“装糊涂?前天。”
“你还记得。那好,你杂学旁收,还记不记得二程观妓故事?”
说完,去。
“这个问题很复杂,不同时间、地点,这个问题有不同答案。而回答又和当时天气、中央军委、计划生育诸多因素有关。比如刚才买饭,就和卖饭大师傅性别有关。”
“?”
“你不觉着你长得很有趣吗?”
“不觉着。”
“可至少大师傅觉着,也觉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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