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满怀,书撇,学堂春睡日高。
几个如“自由”、“m;主”之类大词砸进耳朵,顶得它空空。睁开眼睛,还是那副样子。政治老师在大声疾呼爱情定义。
茹亚在看本题目古怪小说,大概定很难懂。每个人都有值得别人佩服地方,想茹亚真是体力充沛,也不觉得累得慌。在此时此地看这种专治失眠书,她还能支持得住,大概定有神经衰弱。听有经验人讲,诗歌、文章写得好人都必须有这种可爱毛病,如同名画家就应该蓬头垢面放荡不羁,不能囿于小节。转言之,
政治老师终于忍不住,打个哈欠。
人某些情绪如同流行病,仿佛也是能传染。个人不高兴,嘴角拉下来,脸上死肉堆下去,周围人也会跟着不痛快,个人在你身边小声唱“为那心上人……”你也会不自主地跟着哼哼“睡呀嘛睡不着……”哈欠也是其中之,先是睡意正浓学生传染先生,再是先生传染尚未困顿学生。
说实在,很为先生难过。学生坐着先生站着。学生趴着,先生想睡,没有骡子、马站着睡觉本事,也只能看着。尤其是对政治老师。
在古罗马,有种学名“占卜官”人。每当遇到战争之类大事情时候,他们就去拣几块王八壳,用早上煮咖啡火烤出裂纹来。说这种纹路形成图案是神旨意,把它解释给皇帝听。其实,他们心里既不信神,也不信自己解释。但是却能本正经,毫无表情,像是刚没爹爹。
政治老师多少和这种占卜官有些渊源。和他们混熟,课下闲聊时候,有时能听见他们说:“讲是任务,听不听是你们自己事。你们信不信管不着,只要你们考卷上答对就行。”
外面很冷,间或两抹风拂过地面,两笔云扫过树梢屋角。天气还很冷,暖气还没有停,窗户关得紧紧,把迟迟不肯引退冬天后腿关在外面,只让那种能感觉到温暖而不觉燥热阳光渗进来。这切仿佛浓成大团混沌、稠稠睡意,黏在周围,粘住眼皮,捆牢手脚。随着呼吸,淤进脑子,脖颈再也支持不住,这脑子沉沉睡意,伏在桌上……
课上睡觉,是极有趣味件事情:渐渐地,先生声音趋于缥缈;渐渐地,先生面孔趋于朦胧;渐渐地,只觉得有张嘴在不停地蠕动,大概是有个什人在讲话,可就是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些什。眼前团白雾越来越浓,越来越迷离,只嫩红水袖在雾里向招摇……有十四岁上,胡填曲《渔歌子》为证:
讥文蛀,蔑天威,抛千古烦与忧。
煮梅酒,论英雄,歌罢停樽诗就。
欢既笑,悲则啸,何惧世人口如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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