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她眼睛,她把头低下去,眼睛阖上。很长睫毛。
“看,洗脸。”她很薄嘴唇,用只有眼睛才听得懂语言说。脸红红。
下课铃响。响很久,才听到。
她出去像是洗把脸,回来时候脸沉得厉害。小脸绷得很紧,让人担心,不留意话会绷绽皮肉,绷出条口子。
大概上课那些疯话是梦延继。现在才是真正,对,睁着眼睛做梦,在英文里有个词汇,就叫“daydream”,直译:白日梦。
环,浮动在树周身定距离地方。你只有站在远处灯光打给它那抹浓长树影里,才能很清楚地感到。
她这时候,醒,因为看见她眼睛,没有避开,她也没有。在想个很有趣问题:她瞳仁里有个“”,这个“”也应该有瞳仁,瞳仁里也会有个“她”,“她”瞳仁会有……她中有,中有她,有意思。
于是问她:“看什看?”
“你不看,怎知道看你呢?”她只是睁着眼睛,身子还是原来样子,没有动。
“做什好梦?”
“睁眼又忘。”
转过头去,眼睛余光告诉,她没动。
外面很静,间或两抹风拂过地面,两笔云扫过树梢屋顶。教室里很静,能听见幽微断续鼾声。
“别看。”脸上发烫,发现自己忽然学会生来就不知道害臊,“今天没洗脸,再看就告诉老师去。”
“去呀,去告诉老师,说‘孟寻老看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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