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要按捺不住,率先出枪,忽听有人拍手大笑,桥本巴精神松弛,收枪后退,道:“主公。”
只见织田信长便服小帽,手摇折扇,带着几个随从,含笑道:“桥本巴、尾张虎,枪下没有合之将。没想到今日竟然遇上敌手。”桥本巴叹道:“献丑啦。主公怎来?”
织田信长皱眉道:“内殿里不见阿市,这孩子怕是顽皮,四处玩儿,找遭,却没见着,听到桥本喝声,便来瞧瞧。”
场中人无不变色,陆渐更觉心头狂跳。织田信长见气氛有异,便问缘由。桥本巴不敢隐瞒,如实说,又道:“这年轻人守在房前,不让属下上房察看。”
织田信长瞧陆渐眼,点头
抵上硬物,不由惊悟,桥本这枪,是要将自己逼到墙角,枪钉死,当即双足撑,蹴中墙壁。霎那,陆渐身若惊鹘,已在半空,左刀倏晃,右刀破空,向桥本迎面劈落。
这撑纵晃劈,均是自发自动,绝非陆渐本意,桥本巴枪在外门,势难抵挡。陆渐不禁大骇,却如当日掌掴仓兵卫,想要收手,也是不及。
嗡声,红影骤闪,陆渐刀势受阻,虎口剧痛,右手长刀把持不住,脱手射出,身子被那大力推出丈余,尚未撞壁,左手刀如风后刺,噌没入墙壁,刹住退势。
陆渐抬眼瞧,但见桥本横持朱枪,噔噔噔连退五步,面上涌起股血色。众武士拥而上,纷纷道:“桥本师父,你没事吗?”
桥本巴双手微微发抖,心中骇然不胜,他枪术之强,无敌于尾张,但眼前这年轻人刀法莫测,方才若非千钧发撤回朱枪,势必被他劈成两半,不由长吸口气,压住胸中血气,嗡声挺直朱枪,喝道:“再请赐教。”
陆渐心维护阿市名节,绝无退理,反手拔出长刀,他从未使过倭国长刀,出刀全凭本能,当即身形下蹲,左足前探,目光飘忽,刀锋向后。桥本巴瞧,便觉破绽百出,绝非高手风范,生怕是诱敌之策,故而徒自挺枪瞪视,却不敢先刺。
他不动,陆渐也不敢动,两人目光如锥,凌空交接。场中气氛沉如铅铁,在旁武士均觉承受不住,呼吸转促,汗水顺着额角流淌下来。
“咄。”桥本巴大喝声,壮如狮吼,身旁大树为之颤,枝叶簌簌而落。
此乃大将交锋,震敌之术,对手闻声按捺不住,必然应声出手,桥本觑其破绽,便可枪挑之。谁料陆渐不善争斗,不敢先攻,仍是下蹲不起。
桥本声喝罢,不料对手无动于衷,他与陆渐正眼对峙,极耗精神,只觉体内精力消逝得飞快,背上热汗滚滚而落,对方精力却似源源不绝,对峙已久,仍然两眼明澈,静若深潭。久而久之,桥本巴身心俱疲,双腿微微抖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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