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和尚施礼道:“女施主,有扰。”老妪默然后退。二人入内,鼻间股陈腐之气,袅绕
荒岛。十五年之功终有大成,众人无不欢呼雀跃。唯独那位大算家闷闷不乐,他自设计武器之始,便觉犹豫,因为这武器威力太大,旦运用,死伤必然惊人。但他既是绝世智者,沉溺于探究智慧之中,明知如此,仍然忍不住想要造出武器,窥究竟,此时瞧,不觉心生恐惧。
“武器既成,众人当即决意以牙还牙,首先摧毁元人京城大都,大都若被荡平,天下必乱,届时便可趁机复兴汉室。要知道,元大都军民百万户,那武器旦运用,城中几乎无人能够幸免。只可惜,当时众人执著于复仇之念,早已顾不得这些。”说到这里,鱼和尚不禁长叹口气。
陆渐忍不住问道:“这武器真用吗?”
鱼和尚道:“若是你,你会用吗?”陆渐摇头道:“不会。”鱼和尚道:“你纵不用,别人终归是要用,若是如此,你又如何应付?”
陆渐想想,道:“要将武器毁,要将它藏起来。”
鱼和尚沉默半晌,叹道:“难得你有这份见识,与那位大算家不谋而合。他见武器威力,便动毁掉之念,但十五年心血,终究不忍朝毁弃。他矛盾再三,与妻子商议之后,设下个骗局,将众人骗离武器。然后,他夫妻二人驾驭武器,离岛远去。当时众人发觉上当,纷纷乘船追赶,但那武器旦运转开来,任是何种冲舟巨舰,都休想靠近,众人唯有眼睁睁瞧着他们驶向远方,从此之后,再也没有回来。”
陆渐听罢,不由得长舒口气,心中却是怅然,遥想那对夫妇,背弃亲友,远别故土,也不知怀有何种心情。想阵,又问道:“那对夫妇带走武器,剩下人就再没造个吗?”
“造是造。”鱼和尚道,“但那位大算家临走之时,带走所有图纸。更何况,没有他神妙计算,众人所造武器,威力全无。又过十多年,岛上众人事无成,终于心灰意冷,放弃复仇之念。只不过,那位大算家从此背上无数骂名,终其生,都被世人痛恨。”
鱼和尚说到这儿,再不多言,起身向西。两人走程,日已中天,陆渐遥见路旁有所旅舍,竹墙矮檐,门前冷清,当下提议在此歇息。
鱼和尚答应,二人来到门前,陆渐见屋内昏暗,便扬声道:“有人?”连叫两声,门内方才走出个老妪,腰背佝偻,皱纹满面,两眼浑浊不堪,似乎有些畏光,瞧两人眼,便退后半步,缩到檐下,嘎声道:“原来是讨吃和尚?”要知倭国崇信佛法,僧人行走于国中,永无饿馁之患,是故那老妪见鱼和尚装束,便知来意,哼声,说道:“进来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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