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渐微觉羞赧,讪讪道:“那便是那位大算家后人?”
鱼和尚道:“许多人也都如此认为。但因种种缘由,这
想听。”
鱼和尚道:“这第三个故事,说是座城。”说到这里,轻轻叹,“两百年前,元人无道,终于惹起红巾百万。那时候,义军蜂起,偌大中土陷入极大混乱。元人军队固然凶残可恶,义军之中也是良莠不齐。你见过天神宗,想也知道,他自恃武功,无所不为;当时义军首领也大多如此,胸无大志,只图己之私欲,从不好生约束士卒。有道是‘师行如火’,军旅若无纪律约束,比燎原之火还要可怕十倍。往往便是元军刚刚屠戮焚烧,义军乌合之众又蜂拥而至,恣意抢掠。那时老百姓,日子过得很苦很苦。”
陆渐忍不住道:“难道没有好义军吗?”
鱼和尚道:“好义军并非没有。但乱世之中,法术诈力远比仁义道德管用。若无过人实力,仅凭德行,无以生存;那些有仁有义义军首领,没死于元人之手,却先死在同袍、部将手里,委实令人痛心。就如此,几经征战,涂炭千万生灵,终于换来些许转机。”
他顿顿,问道:“陆渐,你还记得第个故事里那座东海岛屿?”陆渐道:“记得。”
鱼和尚说道:“那海岛上大宋遗民自宋亡之后,无时无刻不在图谋恢复汉室。元末大乱方兴,岛上弟子便在东南起兵,攻破州县,割据隅,有名便有张士诚与方国珍。可是历经数代,这些遗民后裔,早已忘记先人初衷,味贪图权势,自以为是,不但不想着匡定社稷,解民于倒悬,反而各逞私欲,互相攻打,以至于被元军各个击破。最后,元朝大丞相脱脱亲率百万大军,将张士诚围困于高邮城,准备战而定东南,彻底肃清南方义军。
“当此生死绝境,东海岛屿上智者高士被迫尽弃前嫌,连成气。所有东岛弟子,无论亲疏贵贱,纷纷赴援高邮。那战,可说是惊天动地、日月无光。元军人多势众,高邮外城几被荡平,内城也是岌岌可危。谁知东岛弟子不仅视死如归,抑且制造许多可怕武器,屡屡重创元军。双方拉锯苦战,足有月余,元朝大军终于溃败,脱脱也被免职。从那之后,元廷再也无力聚集重兵,被迫放弃东南,退守北方。
“倘若此时,东岛弟子仍能齐心协力,大可乘胜北伐。谁知道,强敌方退,岛内又因功赏不,生出龃龉。转眼间,南方再次陷于混战,百姓重又落入水深火热之中。也就在这时,个年轻人驾乘孤舟,自海外悄然归来,登上江南土地……”
陆渐脱口道:“是那位大算家?”
鱼和尚笑道:“若算年纪,那位大算家已过百岁,如何能称年轻人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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