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冬是何等眼力,停手之后细细观察,便知飞流异常,当下也不生气,迈步进连廊,走到那敞亭之上。
梅长苏已起身迎客,含笑请夏冬在小桌旁锦墩上坐下,自己掀开旁边火炉上座着铜壶顶盖,向氤氲白气间看眼,笑道:“七分梅雪,三分清露,如今水已新开,宁饮杯?”
“叨扰。”夏冬安然答道。
此时飞流又已行踪杳杳
己怎也做不到象他这样不在意,只好咳声,追到打斗正酣两人身边去,高声叫道:“夏冬姐,你先停手好吗?”
但是难得棋逢对手夏冬好胜心已被激起,根本理都不理,脚下猛退步,双袖劲风鼓起,竟已全力使出师门绝学“江自流”,抡圆双臂如画太极般划过圈,掌影仿佛立即随之消失似,股强劲气旋直卷飞流而去。少年寒冷漠然面容上此时终于有丝表情,不过这丝表情无论怎解读都不是慌乱。他飘忽身体面对翻涌而来劲风不仅没有丝毫试图稳定脚根落势,反而更加轻悠,整个人如同片飘离树梢枯叶般,竟能随涡流翻卷起不可思议姿态,双掌如鬼魅般自胁下翻出,直插入那片无色无形掌影之中,准确地切在夏冬手腕之上。
切都结束得那突然,前瞬间还是人影翻飞,掌风四起,下个刹那两人已极速分开,隔着丈远距离对视。
夏冬左手握在右腕之上,神情还算宁静,只是脸色略见苍白,有些轻不可闻喘息。飞流依然是平时见惯样子,冷漠阴寒,眼睛中毫无感情波动,硬硬地指着夏冬足下道:“站这里!可以!”
萧景睿怔怔地看看这个,再看看那个,半晌说不出话来。如果此时在他前方有面镜子,他定能很清楚地在自己脸上看到两个字——震惊!
虽然早就知道飞流武功极高,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少年身手远非自己可比,但是……但是……那个人是夏冬啊,是出师已有十几年当朝悬镜使,是朝野江湖都屈指可数高手啊。而这个飞流,这个心智如同孩童般,时常还会看见他恋恋依偎在哥哥膝前少年,居然能够击败她!
比起萧景睿那根本忘掩饰惊讶表情,当事人夏冬自己反而要镇定淡然得多。她先运气冲散腕间积淤,又捋捋略显零乱长发,抿着嘴角微微笑,道:“夏冬鲁莽,请苏先生见。”
梅长苏声音隔着矮矮灌丛悠悠传来:“飞流,请那位姐姐过来。”
飞流立即仰首,指着梅长苏方向对夏冬道:“过去!”
知道他人当然明白他向是这个样子,但在不知道人眼里,这个举动简直是无礼之极,萧景睿赶紧抢步上前道:“夏冬姐勿怪,飞流向如此简言,并无不敬之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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