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长苏没有再继续看下去,而是静悄悄地转身走向院外。整个长公主府此刻如同片死寂坟场,只闻悲泣,并无人语。
如同来时样,路途中并没有人上前来盘问,梅长苏就这样沿着青砖铺就主道,穿过重重垂花院门,走到府外,中间不仅没有停歇,反而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,直走到气息已吸不进肺部,方才被迫停下脚步,眼间涌起片黑雾。
闭上眼睛,平喘息。感觉到有人紧紧扶着自己摇晃身体,少年声音在耳边惊慌地叫着:“苏哥哥!”
梅长苏仰起头,暮风和暖,吹起发丝不定向地飘动着。重新睁开眼睛里,已是片寒潭静水,漠然、清冷、平稳而又幽深,仿佛已掩住所有情绪,又仿
两句,冲到半途卓青遥却自己停下来。
微弱婴儿哭声透出垂帏,从内室里传出,开始并不响亮,也不连续,哭两声,便要歇歇,可是哭着哭着,声音便变得越来越大。
卓青遥全身力气仿佛都被这婴儿啼声抽走样,猛地跌跪于地,只手撑在水磨石面上,另只手掩着眼睛,双肩不停地抽动。他牙缝中泄出极力隐忍呜咽之声,断断续续,音调压得极低,虽非痛哭嚎啕,却更令闻者为之心酸。
莅阳长公主此时已奔入内室,大概半刻钟之后,她抱着个襁褓慢慢走出来。吉婶跟在她后面,快速闪回到梅长苏身边,禀道:“宗主,进去时产妇是假厥断气,不过现在……是真没救,生个男孩。”
梅长苏点点头,心下茫然,不是是喜是悲。他与谢绮基本没什交往,但眼见昨天红颜少妇,今日已是冷冷幽魂,终究不免有几分感伤。
“来……这是你儿子,抱下吧。”莅阳长公主忍着哽咽,将怀中弱婴放在卓青遥臂弯中。年轻父亲只低头看眼,便又急急忙忙抬头,目中满是期盼:“绮儿呢?孩子生下来,她应该没事吧?”
莅阳公主眸色悲凄,眼泪仿佛已是干涸,只余片血红之色,“青遥,把孩子带走吧,好好养大……绮儿若是活着,也必定希望孩子能跟在父亲身边……”
卓青遥目光定定地,仿佛穿过面前莅阳公主,落在遥远某处。室外风吹进,垂帏飘荡着,漫来血腥气息。他收紧手臂,将孩子贴在胸前,摇摇晃晃地站起来。
“绮儿是妻子,本不该离开她……”卓青遥向前走两步,霍然回头,目光已变得异常清晰,“要带绮儿起走,无论是生是死,们都应该在起。”
莅阳公主身体晃下,面色灰败,容颜枯缟。她这个年纪还应残留雍容和艳色此时已荡然无存,只余下个苍老母亲,无力承受却又不得不承受着已降临到眼前悲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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