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目光微动,唇边浮起丝冷笑。
果然不出所料,这快就提到夏江。如果不是因为夏江,这位江左梅郎大约也不会尊屈来到这肮脏之所吧。
在案情如此明情况下,被囚半个多月仍没有处置旨意下来,谢玉很清楚这都是因为夏江正在确实履行着他承诺,为救他性命想方设法活动游说。而这种行为必然会触怒誉王,使这位皇子也展开相应回击。梅长苏出现在这间囚室之中,想来就是为釜底抽薪,从自己这里找到对付夏江突破点。
所以谢玉做充分准备,把自己缩入铁壳之中,随便怎触动,都坚持咬紧牙根不作反应。
“谢侯爷,”梅长苏走近步,微微倾过身子,“知道……你见到就忍不住会想,自己到底是怎败在手下,对不对?而且你直到现在,恐怕还是没有能够想出合理原因来,对不对?你根本想不
脏污。
“苏先生请自便,在上面等您。”安锐低声说毕,带着两个牢头退出去。梅长苏在门外略站片刻,缓步走进牢门。
大概已经听到外面对话,谢玉从墙角堆积稻草堆里站起来,拖着脚镣挪动下,眯着眼睛看向来访者。
“谢侯爷,别来无恙?”梅长苏冷冷地打个招呼。
谢玉看着这个闲淡年轻人,心中况味杂陈。其实自从知道他就是有麒麟才子之名江左梅郎之后,自己明明直都在努力防他,各种各样手段都试过,举动也倍加小心。可最终结局,居然仍是被逼至绝境,落到这间湿冷囚室之中。如果这切都是因为自己时运不济,才会凑巧被揭发出来倒也罢,如果竟是这位江左梅郎手炮制出来,那静夜思之,未免有些毛骨悚然,心下惊栗,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做到。
“怎?才半月未见,谢侯爷就不认得苏某?”梅长苏又刺他句。
谢玉忍住胸口翻腾怒气,哼声道:“当然认得。苏先生刚到京城时,不就是以客人身份,住在家里吗?”
“没错,”梅长苏坦然道,“记得当时第次见谢侯爷,您还是丰神如玉,姿容潇洒,朝廷柱石威仪,简直令人不敢仰视。”
“原来苏先生今天来,只是为落井下台,讽刺几句。这个格调……可不够高啊。”谢玉目光沉沉地看着他,“今蒙冤落难,是命数不济,先生追打至此,不觉得是副小人嘴脸吗?”
梅长苏冷嘲道:“原来谢侯爷竟还知道世上有‘小人’二字。你落难不假,何曾蒙冤?你心中都明白,卓鼎风所控桩桩件件,无不实,你厚颜抵赖,不过是为保命而已。可惜铁证如山,黄泉路近,你这番徒劳挣扎,何尝能保住自己命,最多不过保全夏江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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