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关系,”梅长苏淡淡笑,“有些字,可以刻在心里。”
少年偏着头,似乎听不明白,但他不是会为这个烦恼人,很快又坐在他小凳上继续折起纸人来,大概因为纸人头直折不好,他不耐烦地发起脾气,丢在地上狠踩两脚,大声道:“讨厌!”
梅长苏招手,示意他拿张新纸过来坐在床边,然后慢慢地折折叠叠,折出个漂亮纸人来,有头有四肢,拉这只手,另只还会跟着起动,飞流十分欢喜,脸上扯个笑容出来,突然道:“骗!”
这两个字实在没头没脑
看在陪祭高阶大臣们眼里,那还真是良莠立见。
三十日孝礼,梅长苏是在自己房中尽。晏大夫虽知这样对他身体伤害极大,但若不让他寄表哀思,只怕积郁在心,更加不好,所以也只能细心在旁调理。因他只肯食白粥,黎纲和吉婶更是费尽心思瞒着他在粥中加些滋补药材,还要小心不要被他察觉出来。好在梅长苏悲伤恍惚,倒是根本没有留意。
由于大人物们都被圈进宫里,整个皇城日罢市、夜宵禁,各处更是戒备禁严,生怕在服丧期出点儿什*盗凶案,这三十日竟过得安静无比,没有发生任何意外事件,黎纲与近期赶到京城甄平主内,十三先生主外,局面仍是控制得稳稳,力图不让守孝宗主操点儿心。
守灵期满,全仪出大殡,这位历经四朝,已近百岁,深得臣民子孙爱戴高龄太后被送入卫陵,与先她而去四十多年丈夫合葬。灵柩仪驾自宫城朱雀大道出,路哀乐高奏,纸钱纷飞。与主道隔个街坊苏宅内也可清楚地听到那高昂哀婉乐音,梅长苏跪于廊下行礼,眼睛红红,但却没有落泪。
出殡日后,皇帝复朝。但因为大家都被折腾得力尽神危,所以只是走走过场,便散回家见亲眷,好好洗个澡吃顿睡觉。
而梅长苏经此月熬煎,未免病发。好在晏大夫直在旁护持着,不象前几次那样凶险,有些少量喀血、发烧咳嗽、盗汗和昏晕症状,发作时服剂药,也可勉强调压下去。
昏睡下午后,梅长苏入夜反而清醒,拥被坐在床头,看飞流折纸人。视线转处,瞥见案上封白帖,是霓凰郡主自云南由专使飞骑遥寄来,昨日方到,上面只写“请兄保重”四个字,当时看仍是伤心,便搁在旁,想来黎纲等人不敢随意处置,因此直放在书案之上。
“飞流,把帖子拿过来。”
少年身形飘,快速地完成这项任务。梅长苏展开帖面,盯着那四个清秀中隐藏狂狷字,出半日神,又叫飞流移灯过来,取下纱罩,将帖子凑在灯焰上点燃,看着它慢慢化为灰烬。
“烧?”飞流眨眨眼睛,有些惊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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