伯颜不置可否,目视长江滚滚激流,长长叹口气。身后传令兵拍马而至,朗声道:“兀良合台将军有令,命你二人在离合州六箭之地扎营,准备攻城!”
“这急?”伯颜变脸色。
“这个令传得好!”阿术眼中精芒闪,哈哈笑道:“攻破合州,就在今天。”
文靖心神恍惚,站在城头,身边拥着守城众将。极远处,濯濯童山间,雪白蒙古包随着逶迤山势绵延起伏。城下阵肃杀秋风吹过,卷起迷蒙烟尘,散在云天之间。
缕胡笳悠悠忽忽,好像从大地深处升起,与牛皮鼓激响和在起,在空中迸发出震人心魄声响。人马从蒙古大营潮水般涌出,在枯黄茅草间,三个万人队字排开,战马与秋风此起彼伏地嘶鸣,蒙古军队向合州城逼进。
是派中路子,这小子哪里学来?”只听王立向文靖叫道:“千岁让开,这女贼危险!”
文靖也不答话,只是拦在玉翎前面。
王立与白朴面面相觑,有些不知所措,这时忽听声咳嗽从角落处传来,文靖浑身猛震,抬眼看去,只见梁天德怒目相向,旁边站着端木长歌和严刚。他面部微微抽搐,终于敌不住老爹目光,错步让开。
白朴大步上前,将玉翎抓在手中,王立道:“千岁,这女子如何发落?”白朴看看文靖,后者几乎要流出泪来,低声道:“她已经受伤,还是……还是不要再为难她……”
“谁……谁要你……你可怜?”玉翎气息紊乱,但口气依然倔强。
战鼓声让文靖将心神收回来,只见蒙古人推着巨大云梯,沿着山坡上行。城头千百张强弓巨弩搭上粗糙麻石城垛,投石机满满盛上锐利石块,系着巨大滚木绳索被崩笔直。
云梯离城墙还有三百步,数万蒙古人发出震撼天地呼啸,刹那间,冲锋开始。箭弩清鸣和着滚木擂石隆隆声,在山坡上空响起,凄厉惨叫从蒙古士兵嘴里发出,力量强劲箭矢贯穿他们皮制胸甲,铜
王立倒没看出其中症结,随口道:“既然千岁如此说,那暂时将她收押在府中石牢里。”白朴看文靖眼,点点头,将玉翎挟起,向石牢方向走去。文靖看着二人背影,阵晕眩,不知如何是好。
伯颜勒住马匹,身后急促马蹄声也缓下来。他抬眼看着远处城池,半晌叹道:“这座合州城,像踞在江边猛虎,落在山头苍鹰,易守难攻,不可轻辱呀。”
阿术双眉展,神采飞扬:“蒙古大军攻无不克,这城又算得什?”
“那要怎攻打?”伯颜皱眉道。
阿术带着细密茸毛嘴角弯成道诡异弧线,道:“会示弱,将宋军诱出城外,然后断掉他们归路,在野战中歼灭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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