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你看他把房子里所有的镜子都敲碎了,可见他不只是要寻找一块合适的碎片。他把碎片塞入受害者的身体不单纯为了让他们受伤。他想从他们的眼里看到他自己——雅各比太太和……另一个叫什么?”
“利兹太太。”
“对。”
“很有趣。”格雷厄姆说。
“一点儿也不‘有趣’,你已经想到了。”
格雷厄姆走开了。
“那你把案卷给我吧,我会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。”
格雷厄姆不得不把那厚厚的已经简缩了的案卷塞进托盘。莱克特把它拉过去。
“最上面是小结,你可以现在看。”格雷厄姆说。
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独自看一会儿。给我一个小时。”
“你的手很粗糙,不再像一个警察的手了。你搽的须后水闻起来像是小孩用的。它的瓶子上印着一艘船,对吗?”莱克特博士很少把脸摆正,他提问的时候总是把头歪向一边,好像要把好奇钻入你的脸。又是一阵沉默,然后莱克特说:“我不认为你能利用我的职业虚荣心劝服我。”
“我不会去劝你,干不干由你。反正布隆博士已经在研究它了,而他是这个领域里最——”
“你把案卷带来了吗?”
“是的。”
“还有图片?”
一个理由。”
“告诉我。”
“我认为你会好奇你是否比我找的那个人聪明。”
“那么我是否可以推断你觉得你比我聪明,因为你抓到了我?”“不,我知道我并不比你聪明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能抓到我?”
“我考虑过。”
“你来这里只不过想看看我,好找到以前的感觉,是不是?为什么你不在自己身上嗅嗅呢?”
“我需要你的观点。”
“我现在还没有。”
“等你真有了些想法,我愿意听听。”
在一间阴森的客厅里格雷厄姆坐在一个磨损了的塑料面沙发里等着。勤务兵给他倒了咖啡。他没有和他们交谈。他看看屋子里面的摆设,哦,还好,在他的视野里它们还在保持静止,没有跳动。他上了两次洗手间。他已经麻木了。
看守员又一次让他进了最高安防区。
莱克特坐在桌旁,眼睛里布满了思虑。格雷厄姆知道他用了大部分时间注视照片。
“这是个很害羞的孩子,威尔。我很乐意见见他……你有没有考虑过他有部分残疾,或者他可能认为自己有残疾?”
“从镜子可知。”
“有。”
“那你把它给我吧,我考虑考虑,也许会帮你的。”“不。”
“你常做梦吗,威尔?”
“再见,莱克特博士。”
“你还没威胁没收我的书呢?”
“因为你有一些劣势。”
“什么劣势?”
“执着,而且你思想不正常。”
“可是你看起来很健康啊,威尔。”
格雷厄姆没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