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日上,循例去给皇后请安。那日嫔妃去整齐,虽不至于迟,但到时候大半嫔妃已在,终是觉得不好意思。依礼见过,守着自己位次坐下与众嫔妃寒暄几句,不过片刻,也就散。
眉庄与同携手回去。才出凤仪宫,见华妃与丽贵嫔缓缓走在前面,于是请安见过。华妃吩咐起来,丽贵嫔道:“莞嫔妹妹给皇后娘娘请安向早得很,今日怎却迟,当真是希罕。”
微感窘迫,含笑道:“众位姐姐勤勉,是妹妹懒怠。”
丽贵嫔冷冷笑:“倒不敢说是莞嫔妹妹你懒怠——连日伺候圣驾难免劳累,哪里像们这些人不用侍驾那样清闲。”
心头恼,紫涨脸
自低头。他俯下腰身看,轻笑道:“朕莞卿生起气来更叫人觉得可爱可怜。”
低声道:“皇上戏弄臣妾。”
“好好。”他轻拍背,“朕并非存心戏弄你。这碗饺子合该昨晚就让你尝,朕听闻民间嫁娶这是不可或缺。宫里有规矩拘着,朕虽不能为你办来,能办自然也全替你办。”
想起早上“撒帐”,心里感动,身子依向他轻轻道:“皇上这样待臣妾……”心中最深处瞬间软弱,再说不下去,只静静依着他。
他声音渐渐失玩笑意味,微有沉意,“朕那日在上林苑里第次见你,你独自站在那杏花天影里,那种淡然清远样子,仿佛这宫里种种纷扰人事都与你无干,只你人遗世独立。”
低低道:“臣妾没有那样好。宫中不乏丽色才德兼备人,臣妾远远不及。”
“何必要和旁人比,甄嬛即是甄嬛,那才是最好。”面前这长身玉立男子,明黄天子锦衣,眉目清俊,眼中颇有刚毅之色,可是话语中挚诚至深,竟让人毫无招架之力。
抬头看着他,他亦瞧着,他目光出神却又入神,那迷离流光,滑动溢彩,直叫人要头扎进去。不知这样对视多久,他手轻轻抚上发际,缓缓滑落下去碰到那枝紫玉兰,微笑道:“好别致。”话语间已拔下那枝玉兰放在桌上,长发如瀑滑落。他唇齿间温热气息越来越近……
七夜,连七夜,凤鸾春恩车如时停留在棠梨宫门前,载着去往仪元殿东室。玄凌待极是温柔,用那样柔和眼神看,仿若凝池太液春水,清晰倒映出影子。龙涎香细细,似乎要透进骨髓肌理中去。
接连召幸七日是从未有过事,即便盛宠如华妃,皇帝也从未连续召幸三日以上。如是,后宫之中人尽皆知,新晋莞嫔分外得宠,已是皇帝跟前炙手可热人。于是巴结趋奉更甚,连身边宫人也格外被人另眼相待,只是他们早已得严诫,半分骄色也不敢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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