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自咋舌,不想端妃看似柔弱,性子却如此刚硬,不由对她渐生好感。
她继续说:“曹琴默这个孩子本是生不下来,她怀不是时候。生产时又是早产,胎位不正,几乎陪上条性命。所以皇上对这孩子格外怜爱。”她叹气,“这宫里孩子看似尊贵,其实三灾八难比外头孩子多多。”
知道端妃多年无子,于子嗣问题上特别敏感,劝慰道:“娘娘宅心仁厚,平日也该多多保养,玉体康健才能早日为皇上诞下皇子与帝姬。”
端妃苦涩笑:“承婕妤吉言。只是本宫恐怕没有这个福气。”
听得说得伤感,不觉大异,道:“娘娘正当盛年,何苦说这样不吉话。”
所知。”
无心把玩着裙上打着同心结丝绦,遥望湖光山色,半湖莲花早已是绿肥红瘦,有凋残之意。只是默默不语。
端妃眼睛里是片然云淡风清,头乌黑长发高髻挽起,步摇在鬓角上亦是生冷祖母绿颜色,淡薄光晕,“婕妤何须如此伤感。本宫本是避世之人,有些话原本不需本宫来说。只是婕妤应该明白,古来男子之情,不过是‘欢行白日心,朝东暮还西’(2)而已,何况是国之君呢?婕妤若难过,只是为难自己。”
未免心底不服,问:“难道没有专只爱人皇帝?”
端妃口气说许多,气喘吁吁,脸上依然撑着笑容:“先帝钟爱舒贵妃到如斯地步,还不是有太后和诸位太妃,又有这许多子女。君心无定更胜寻常男子,你要看得开才好。否则只会身受其苦。”
她仰首望天,幽幽道:“如得此愿,月宾情愿折寿十年。”说罢转首凄楚,容色在明亮日光下单薄如张白纸,“恐怕本宫就算折寿半生,亦不能得偿所愿。”
或许她身有暗疾不适宜怀孕,不免暗自为她惋惜。
她再不说下去,向道:“此事是针对婕妤而来,婕妤善自保重。本宫可以护你时却不能事事如此。”
道:“是。谢娘娘费心周全
道:“是。娘娘之言句句在理。嫔妾明白。”
端妃道:“在理不在理是其次,婕妤明白才好。”
端妃良久不再说话,专心看湖中大小红鲤优游。亦折枝青翠杨柳在手把玩,拂长长柳枝挑拨水中若游丝样侬侬水草,纠缠成趣。端妃留神看着小鲤鱼尾随大鲤鱼身后游行,不觉语气有怜惜之意,静静道:“温仪帝姬很是可爱,可惜却是命途多舛。”
听她说奇怪,少不得微笑道:“端妃娘娘何出此言?帝姬虽然体弱,但也是金枝玉叶,有神佛护佑。”
端妃略显怅然,骤然微露厌弃神色:“满天神佛只晓得享受香火,何来有空管管世人疾苦。何况若是小鬼为难,只怕神佛也保不住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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