忍俊不禁,失笑道:那不是很好,皇上拥人而如得两人,双面佳人,可见皇上艳福之深啊。
玄凌手支着下颌,认真瞧着笑言道:你呢,倒是却嫌脂粉污颜色,淡扫蛾眉朝至尊(1)。
娓娓道:这话是说虢国夫人美貌,臣妾可担当不起。掩口笑:臣妾不过是担待个懒字罢,腻烦天天在梳妆台上耗费辰光。
拢起头发,只挽个简单堕马髻,择支上好羊脂白玉笔寿字簪别在髻上。玉本显温润气度,白色高贵又不张扬,最是适宜平日所用。这样简淡装束,并非是为逢迎玄凌,只是想着要去眉庄处,她穿得那样素净,若娇艳,她嘴上不说什,却必定是要刺心。
他却只把目光牵在身上,似乎有些出神,口中道:嬛嬛。
当晚玄凌歇在华妃宓秀宫中,然而华妃复位之后,玄凌虽然应照顾赏赐如前,但是说到宠爱,归根结底是不如从前。
并不真心在意玄凌此刻对华妃有多好或是多宠幸。华妃与她身后人早已成玄凌心底根恨不能早早除之而后快利刺。表面上再如何风光,到底也是将要穷途末路人。
因此,对华妃格外能容忍,无论她在人前如何与冷眼相对,只是恪守着应有礼节,暗暗把那尖锐恨意无声无息地隐忍下去。
只是发现,恨得久,反而更能忍。
清早起来才穿上衣裳正要梳妆,转头却见玄凌笑吟吟站在身后只瞧着,不由嗔道:皇上总喜欢这样悄没声息进来,存心吓人跳。
低低恩声,使个眼色让殿中侍奉宫女退下,转首问:什?
他也不说话,只起身执妆台上眉笔,长身立在身前,晓得他用意,轻声笑道:是啦,四郎最喜欢便是远山黛。
他含四分认真,三分笑意,两分真切,分恍惚,只牢牢迫视着眼眸,举笔点点画得娴熟。
心中暖暖荡,如斯情致,当日在太平行宫亦如是。他神情,并未因时光易去而改变分毫。他眸中情深盎然,语气宠溺而挚意,道:你妆容还是如从前。
点头,
他道:你早起来人还迷糊着,最听不得大声响,听心里便要烦躁,朕还不晓得?
听他这样体贴小习惯,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感动情意,道:皇上怎早就过来,臣妾还没梳洗妥当呢,乱糟糟不宜面君。
他笑,你便梳妆吧,朕在边看着就是。说着往床榻上歪,施施然含笑瞧着。
笑回头,也不理他,自取香粉、胭脂和螺子黛,细细描摹,因在平素并无事宜,不过是淡扫娥眉,略施脂粉而已。
玄凌笑道:朕见旁女子修面施妆,总是妆前张脸,妆后张脸,判若两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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