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淡漠笑:“那芳若所言不虚。”
凄惶摇头,道:“皇上,芳若姑姑并无骗你意思,但朝中臣子,权利倾轧,并非人人都能坦诚无私啊!”
他搀坐下,缓和道:“你百般求见,也不问朕好不好,只说这些?”
他好不好?澹然举眸,自禁足以来,再未曾见过他,这样乍然见,只因为家族性命悬于他人之手,这样尴尬而难堪境地。心里,哪里还想得到他好不好。如今看他,与从前般,只是眼眸在多丝戾气,更觉阴冷。隔这些日子,只觉得恍然和蒙昧,似是不想念,见面却依旧扯动心肺。只晓得近也不是,远也不是,泪水潸潸而落。
他对着泪神色愈加温文,咳然叹声,“当日对纯元皇后大不敬之罪,你可知错。”
合在这样情境下打动心肠吧。
于是披见深紫平纹外裳,用犀玉簪子和金栉挽起头发,匆匆扶槿汐手乘轿去。
仪元殿当真是久不来,李长引进西室,轻声道:“安芬仪刚走,皇上个人在里头等着娘娘呢。”
敛衣,换芳若扶进去,方进去她便退下。玄凌背对着,似乎在用心看着什东西,听进来,头也不回,艰难地福福,道:“皇上金安。”
片刻难堪静默,他回身扶把,沉声道:“身子不便,就不用行礼。”谢过,他又问:“芳若说你有孕后直多梦,如今睡得还安稳?”
这句话,生生挑起心底伤痛和羞辱,少不得强行按捺,只道:“臣妾若说是无心,皇上信?”
他口气却生硬,“错便是错,无心也好,有意也罢。”
怔,心口似被人狠狠抓把,疼得难受,泪却止,含泪笑道:“不错不错,确是臣妾过错。”低身跪下,“臣妾冒犯先皇后,罪孽深重,情愿生禁足,羞见天颜。但请皇上能再审臣妾兄长案,勿使人含冤。”凄然抬首,“皇上,也请念在瑞嫔已死份上吧。”
他死死看着,“你方才说面之词不可尽信,管路话朕未必全信,但佳仪是何人,难道不是你为你兄长安排下吗?如今她亦反口。而你兄长确与薛、洛二人交往密切,瑞嫔甚至为
娓娓问道:“皇上眼见臣妾夜里多梦难安?”他愣愣,已道:“那仅凭芳若面之词,皇上就相信臣妾睡不安稳,而并不问问太医是否开安魂散给臣妾服用、臣妾梦见什吗?”
他略略沉色,道:“你想说什?”
泰然自若,平缓道:“臣妾只想说,不可听人面之词而作论断。”
他只是问:“你睡得安稳?”
无法,只得道:“起初几月确难以安枕,如今稍稍好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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