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头,神情反而平静,"是自己甘愿。"坦然看着他,"甘露寺中虽然辛苦,然而少有心机争斗,便是厌倦宫中种种争斗才情愿修行。何况……"低低道:"身子旦疲累辛苦,也就再没什心思记得从前苦楚酸痛。所以,情愿自己辛苦些。"
玄清目光然中有些隐忍疼痛,仿佛晶莹琥珀中凝住片叶子或是别。这样靠得近,骤然发觉,他眼睛并不是寻常黑色,而是浅些,带点点琥珀温润色泽。
他道:"能于辛苦中获得刻平静,也是好。最怕辗转其中、不能自拔。"
风吹过发丝,苏苏地痒,仰头看着澄净碧蓝长天,淡淡笑道:"明白归明白,若要自己做到,总是艰难。"
"那",日光染上山水颜色投射到他面上,有着柔和线条,他和言道:"此刻起坐着,越过天空看云、说着话,或是沉默,安静享受片刻平静吧。"
仔细看下,那少女虽然身量未足,然而眉目神情,却与莫言如出辙
她点点头,欢快道:"是啊。你也认识娘?"
点头,"她对照顾颇多。"她停划桨,好奇看眼,道:"娘说有个叫-莫愁-姑子,身世很是凄苦可怜,是说你?"不知如何回答才好,不觉微微窘迫,那少女自顾自道:"瞧你这样面黄肌瘦,定是吃不饱饭睡不好觉,难怪娘说你凄苦可怜。"
少女心思简单豁朗,以为吃不饱饭睡不好觉便是人世难过可怜。哪知这世间事,路遇见,是有更多难以明说苦楚。
然而莫言说可怜,也确如是吧。她虽然也在佛门,可女儿就近在身边,时时可以见到。哪像般,除手中这幅画,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唯女儿面,听不见她哭她笑,终身成为陌路。
"起坐着,越过天空看云、说着话,
少女言者无心,依旧划着她船桨。愁绪却这样被轻易地撩拨起,怅然不乐。
玄清坐在身边,轻声道:"她母亲,可是方才和你同擦地姑子?"轻轻点头算是答应,他愁色在那刻弥漫上他向温和眼睛,道:"你瘦许多,今日见你擦地辛苦不已,每日都要做这样重活?"
摇头,简短道:"不是。"
那少女在旁插嘴道:"你在大殿里擦地?那是做错事罚人活儿,可辛苦。娘说过,半天擦下来连骨头都要散架。"她瞥眼玄清,道:"听娘说过,莫愁是新来,那些姑子们总是欺侮她,每日要洗许多衣裳,还要干柴、浆洗,最是辛苦。"
玄清看目光打有怜惜意味,"为何不告诉?为何没有人帮你主持公道,任由人欺负你?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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