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默然良久,忽然兀自泛起抹优昙花似微笑,含着淡淡缕愁绪,望着道:"你是真心恭喜?"
有那瞬间,很想别过头去,非常想。可是终于按捺住,笑到最柔和状态,"当然是真心恭贺。"
他只是默不作声。不敢看他,只是他投射在茶水中影子那清晰,清晰地不得不看到。
他手伸过来点,想要捉住手。惊,本能地缩回去,再不敢抬起头来。
他笑容愈发冰凉,虽然是笑着,可是点愉悦情绪也无,仿佛张空洞面具,让人看眼,只觉得心里骤然被秋风苍茫地吹过,只余斜阳脉脉。
不过是寻常银丝蟹爪菊花,并不是什名贵品种,但是姿态自然,洁白如霜,亦十分清雅可观。
浣碧只远远站在南窗下,认真换花束插瓶。因她在,时也不说话,玄清也不便说,于是只沉默着相对坐着喝茶。
片刻,浣碧抱换下开到大半残败黄菊下去。她走得匆忙,点细碎花瓣从她怀抱中漏下来,焦黄到发黑颜色,微微蜷起,似点萎靡而焦灼心。
他婚事,他若不说,是半个字也不会向他提起。只作不知罢,能说什呢。
良久,茶亦凉透。他终于道:"昨天,阿晋惹你生气?"
他手,就要这样保持在离寸距离,几乎能感觉到他指尖凉意。他声音依旧平和,"无论你是否口不应心,只告诉你,并不喜欢尤静娴。"他缓缓站起身来,负手站在窗前,那束银丝蟹爪菊洁白地明媚在他身前,窗外梧桐树叶寂静落下。"有句话,
摇头,淡淡而疏离微笑直保持在唇角,"阿晋说话向爽利,若他说什,也不会生气。"
他眼睑微有些疲倦地半合着,轻轻道:"他很多嘴",想想又道:"那,你知道?"
手指淡漠地划过桌面,道:"知道。只是为王爷高兴。"慢慢道:"沛国公尤府小姐,自然是好,何况太后又喜欢。"含口茶水在口中,茶水亦是冰凉地洇在舌尖喉头,冷静道:"沛国公当年与太祖皇帝同征战沙场,出生入死,才有这份功名,也是刀枪打回来。沛国公家世显赫,已经荣耀百年,虽然现在手中早没有实权,但家教甚好,教出来女儿家必定是大家闺秀、风华出众。静娴……"微微沉吟着笑道:"听就知道是温柔大方好女儿家名字,先恭喜王爷。"
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滔滔不绝地说那多话,仿佛身不由己般,说得越多,心里那种凄凉感觉越是浓重,像雾气般重重地袭卷上来。
玄清神色随着话语分分地黯淡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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