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风和日丽天气,玄清衣袂间沾染春花气味,骤然出现在面前。
在惊喜只余含笑,“怎突然来?”
他笑意盎然,执着手道:“接到你飞鸽传书,想夜也想不出怎回你书信才好,只能亲自来。”他眉目间皆是清爽,“可惜你不曾在山花烂漫处相见。”
有什要紧呢,他来,本就是带山花烂漫。
其时中庭里
陌上花开,万紫千红,他便在花开那头这样安静等着呀。
这样等着时候,淡淡相思、淡淡期待,淡淡寂寞。只为等着漫游即将归来。
浣碧见如此神色,忙上前问道:“小姐怎呢?”
扬眉浅笑,轻声道:“没有什。王爷上次鸽子呢?”
浣碧道:“在外头吃小米呢,去抱进来罢。”说着转身旋即抱鸽子进来。
不到。而且小姐既是去赏春,这样找回来,只怕赏春时好兴致也没。后来王爷等会儿,阿晋来催,也只得走。并没有说什话,只写几个字留在桌上,小姐看过就知道。”
没见到他,又知他等,心下不免怅然若失,他来趟不易,这样错过,不知下次见面又在何时。张便笺,也不过是聊胜于无。
于是伸手拿来看。雪白素心笺上,不过寥寥几字:“陌上花开,可缓缓归矣。”①
仿佛有股蜿漫春水蜿蜒滋润上心田,整颗心就这样润泽而柔软下去,滋生出最柔嫩而鲜艳三春花瓣。
他明知,要在这山间寻到去赏花是极容易,只要向花事繁盛处去,就能寻到。
雪白鸽子犹自“咕咕”叫着。提笔另写张,写道:“水是眼波横,山是眉峰聚。欲问行人去那边,眉眼盈盈处。”②
心念激荡,觉得如此犹是不足,又在反面写下几行小字:“山是郎眉峰,水是君眼波,欲问伊人何处去,总在郎君眉眼中。此番错过,来日与君相见,不知是否在山花烂漫处。”
写完,不觉含情微笑,细心卷起来塞进鸽子左脚小竹筒里,向浣碧笑道:“这鸽子总该识得飞回去路吧。”
浣碧笑道:“是阿晋费好大工夫才教导出来,想必不会太笨。”
把鸽子抱到门外,但见群山隐约在夕阳之后,暮色渐浓,扬手把鸽子放出去,仿佛颗心,也跟着松脱飞出去。
可是他宁愿在此安静等待,也不愿意打断赏花观春时愉悦心情。
他情愿这样等待,等待或许会早早归来。
他细腻心肠,他平实温馨情愫,眼中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他对爱,竟是这样宽大而耐心。
田间阡陌上花发,你可以慢慢看花,不必急着回来。这样话语,仿佛是他在耳边呢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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