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“哦”声,“那来得还巧。”她定定神,黯淡眸光骤然闪烁出奇异幽暗光芒,“莫愁,有件事要求你。”
她用是昔日称呼,缓缓笑道:“幸好你叫莫愁,若你叫娘娘,必定不应承你要托付事。”
她微微笑,那笑里有抹淡淡愁苦之色,“来日叫你娘娘人多着呢,何况你心里未必十分愿意当这个娘娘。”
但笑不语,她拉过阿奴手,郑重道:“把女儿托付给你,你带她进宫去吧。”
这句话大出意料之外,不觉惊道:“什?”
李长再来时说起此事很是唏嘘,“娘娘书信到,皇上牵挂得不得呢。”见只笑置之,他又道:“宫中切都打点好,不日就可接娘娘回去,只是皇上说住在凌云峰不太像样,还得委屈娘娘至甘露寺暂住两日,再从甘露寺接回娘娘。”
点头,“皇上安排就是,量来甘露寺也不会有异议。”
浣碧连连冷笑,扬眉道:“如今再回去,甘露寺那起子小人可不知要成什样子呢,想想也觉得痛快!”
这日槿汐正收拾衣裳,回头却见是莫言来,如素日般沉着脸色,冷淡而孤清。身后跟着竟是在山下长河中终日摆渡为生阿奴。
奇道:“今日可巧,难得你们母女起过来。”壁说壁让她们进来坐下。
莫言倒是很镇定,仿佛深思熟虑过,只脸上有缕浅浅苍白,“阿奴年纪不小,不能辈子摆渡为生,到底是女孩儿家,难不成辈子抛头露面吗?何况她到这个年纪,平日里无事生非男人找她多,她这个性子又偏偏看不上男人。这个当娘也得为她谋个出路。”
阿奴静静站在她母亲身边,苍白脸上有妖艳潮红汹涌,对原本清亮眸子似看不到底深渊,雾气氤氲。长长叹息声,道:“莫言,你有数年情分,也不瞒你,与其进宫,不
莫言环顾禅房,道:“你过得挺好,到底个人自在。”
她这句话说得或许无心,而见她却油然而生层愧意,无地自容。昔年她与说起彼此旧日之事,曾信誓旦旦不会再回到负之人身边,如今就要再回宫廷,自己也倍觉凄凉惭愧。
如此想着,仿佛莫言也有着无穷无尽心事,各自捧着盏茶盏,相对无言。
良久,到底是莫言先开口,“听说皇帝要接你回去,很快就走?”
手中茶盏微微斜,茶水几乎要泼出来。从宫外人口中听闻自己要回宫事,才恍然觉得是真切,回宫已成不可变改定局。心内倍生凉意,仿佛冬日里饮下口冰水,那凉意沁入喉舌,凉到麻木。垂着脸,低低道:“是,不过也就三五日工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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